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过,老实待着吧,少受点罪。她曲膝坐在泡泡里,又弹起了箜篌,想着干扰到楚冰疗伤,让她走火入魔去。
泡泡里没有玄阴之气,青缈弹得丹田里的气空了,楚冰身上的气流却越来越充盈,她索性停了下来,靠在泡泡里休息。
青灵坐在那无聊,索性靠在石头上睡觉。
她很快便睡熟了,又做起梦。梦里依然是法相世界,只是这次不是自己的,而是楚冰的,是她在跟黑龙斗法时展开的法相世界。她出现在法相世界中,感觉到那股气息,总觉得这世界不单是比自己的大,似乎还多了些什么,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
突然,她觉察到身后有异,回头便见楚冰出现在自己的身后。
楚冰的衣服已经不再是之前那身脏兮兮破破烂烂的血衣,而是清清爽爽的白色广袖长袍,腰束得紧紧的,衬得人又冷又仙。她的眼神、周身气息都是那么清晰、真实,好像活生生的人站在面前,跟梦境绝不一样。
楚冰抬袖卷起漫开月华,化作漫天荧光,托住青灵直飞九霄。
荧光之外,飓风凛冽,浓云翻涌,似穿行了极久,又似只有刹那瞬间,她们便似穿过了云层,面前突然出现万千霞光,无数海市蜃楼般的法相世界接连成片,交织成望不到尽头的无垠世界。
在远处,有一道黑气冲天而起,在空中形成巨大的云团,乍然看起来像一个巨型蘑菇,散发着不祥的气息。它四周的霞光黯淡,罩上层淡淡的灰霾,显得它旁边的法相世界都呈出现枯败之色。
忽然,挤压感袭来,青灵只觉有什么把自己挤了出去。
她打个激灵,醒了。
旁边打坐行气的楚冰噗地吐出口血,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色更差劲了。
青灵惊疑不定地看着楚冰,不确定刚才是自己做梦,还是真实的。
要说是真实的,自己总不能跑到楚冰的法相世界里去,再让楚冰带去玩吧?楚冰会掐死她还差不多。可要说不是做梦,楚冰好端端的疗着伤,怎么吐血了?肯定不是因为带她出去玩,八成是疗伤出了差子。
青灵忽然觉得楚冰要是重伤不治挂掉了,自己就安全了。
楚冰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盯着青灵。
青灵浑身发毛,“看我干嘛?我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可是一动没动。”
楚冰收回视线,起身,挪到离她俩稍远的地方打坐行气。
青灵见状,立即说,“嫌我们吵,可以把我们放了,我保证离你远远的。”
楚冰扭头看向她俩,犹豫几息时间,拂袖解除青缈身上的禁锢,轻轻吐出句,“滚。”
青灵傻了:这就把我们放了?
不管了,先跑为敬。她拉着青缈的手拔腿就跑。
青缈施展轻身术,边跑边往回看,就怕楚冰玩猫捉老鼠,先放她俩跑,再追上来两巴掌打死她们。可能跑,自然是赶紧跑。
青灵跑出去足够远,都没见到楚冰追来,心说:“不会真的就这样把我们放了吧?”
她总觉得好像不太对劲。照理说,自己把圣山堂闹成那样子,又捡走了龙角,楚冰该直接两巴掌呼死她才是。这态度,总显得有些怪异。
青灵对青缈说,“姐,你等我一下。”给青缈罩上层水幕结界,又跑了回去。
楚冰靠在岩石上,昏睡过去。
青灵摄手摄脚地靠近楚冰,从的呼吸判断,确实是睡沉了。
伤得挺重啊。正好趁她病,要她命。青灵释放出圆月法相准备砸过去,又犹豫了。
楚冰对自己好像没有恶意。她的身上也没有血腥气,甚至连煞气都没有,只有玄阴之气,看起来挺干净的。可圣山堂是她的地盘,她的法相世界里又有蛇潮,那些蛇罐里死去的人,跟她脱不了甘系。
青灵心说:“就当是铲除祸害了。”看着是挺可怜的,那是因为受了伤,等伤好,就又是另一副样子了。
她抡起圆月法相用力地砸在楚冰的头上。
楚冰的身子歪倒在地上,额角变红,慢慢地鼓起一个包,呼吸还在,人也没有事。
青灵心说:“道行深,身体强壮了不起啊。”她托住圆月法相,再次重重地砸在楚冰的脑袋上。
又一个包肿了起来。
青灵换个角度,砸在后脑勺上,又起了一个包。她连续砸了十几下,圆月法相晃动不已,里面的龙角都快掉出来了,仅仅是在楚冰的头上留下满头包。
楚冰的呼吸依然按照吞吸吐纳的规矩在走,且有气流从她的头顶溢散出来,形成气罩,将她裹覆住。
青灵已经尽力了,没招了。她说:“等我以后修炼成天尊再来砸你!”俗话说,打虎不死,必被虎伤。她收回圆月法相,去找到青缈,赶紧跑。
圣山是不敢回了,掉龙塌陷的山也不敢去了。
青灵顺着山缝,头也不回地往前跑,遇到没有路的地方,只能挖地洞走。
地下很危险,青灵想回到地面,于是带着青缈一路往上去。
明明她是一路往上的,算着距离都够来来回回好几趟了,却还在地底下钻,就好像怎么走都走不出去似的。
青灵问青缈,“姐,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像是遇到鬼打墙了?”不同地方的地气,浓淡程度不一样,含的气也不一样。她在这里走了这么久,气流的速度、浓淡程度通通都没有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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