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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樨在心里狠狠骂了句脏话,她怎么提前回来了?
    尽管尤阿姨管不到陈樨头上,可毕竟时机微妙。出于那份难以言说的羞恼,陈樨并没有应声。她用披散的头发遮挡着脸,无声地将头埋在卫嘉胸前。
    卫嘉一开始也愣住了,很快回过神来。陈樨还在他怀中,藏书室的推拉门是开着的。他把她抱到了书架后头,替她整理了一下头发。两人红着脸相视而笑。
    尤清芬提嗓子叫了那一声后又没了动静,可藏书室里的两人也没有躲着的道理。卫嘉低声问陈樨要不要出去打个照面?陈樨咬着唇摇头。
    也不知此前是谁夸下海口说被撞见了也没事!
    “那你先待在这里,我去给你倒杯水。”
    卫嘉走出藏书室,正迎上了轻手轻脚从陈教授书房出来的尤清芬。两人站在二楼过道的两端,不约而同地驻足沉默。
    尤清芬显然要慌乱许多,她环顾四下,正想张嘴。卫嘉和气地打招呼:“尤阿姨回来了?正好我想倒杯水,麻烦给我拿个杯子。”
    “哦……好,好!”
    他们一前一后下了楼。尤清芬把卫嘉领到了厨房,这才轻轻叫了声:“嘉嘉……”
    “你刚才在干什么?”卫嘉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的视线落在尤清芬宽大的羽绒服上,问:“你是不是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陈樨也在家?”
    “我问你拿了什么?”
    尤清芬将双手揣进羽绒服口袋里,垂首不语。
    今天是周四,陈樨全天排满了课,所以尤清芬通常也在这一天休息。她并不知道期末考试前学校会停课复习,更没想到卫嘉也在。
    “我以为没人在家,正好给陈教授打扫打扫书房……”尤清芬硬着头皮说谎,眼看着卫嘉脸上多了淡淡的嘲讽。
    本章完
    第92章 老乡见老乡2
    他们并非陌生人。卫清芬看着卫嘉长大,这孩子什么样的心性她很清楚。她骗不了他。
    尤清芬默默将一个折叠起来的牛皮纸信封放在了厨房岛台上。那里面是陈教授上一次出国考察没用完的美金。
    卫嘉还在等待着她下一个动作。
    “嘉嘉,我不是为了我自己。你爸爸他……”
    “我不想知道你们的事,也不关心他又做了什么!我妈留给卫乐的房子他卖了,马场这几年赚的钱也都给了他。我说过,以后不会再管他的债务!你竟然把手伸到了陈家,你发疯了吗?”
    卫嘉的声音还是克制的,腮帮却咬得很紧。如果留心细看,他搁在岛台上的手也在抖。尤清芬没有见过卫嘉那么愤怒的样子……不对,从前似乎也有那么一次,但那时他还是个半大孩子。
    “你当没看见我行不行?”尤清芬哀求道:“但凡有一点儿法子我也不会这么做。”
    “这是第几回?”
    她过了一会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意思,忙不迭辩解:“从来没有过,我只干了这一回。有半句谎话我不得好死!”
    “我刚在陈家见到你的时候,你也对我发过誓,说你只想干一份正经工作,绝不会动任何歪心思。我相信了,每次碰面都当不认识你。”卫嘉的声音很轻但极清晰,像冰凝的珠子,剔透清润,入耳冰凉。
    “这次我也相信你。把偷拿的东西还回去,过几天你自己找个理由辞工。我不告发你。”
    “嘉嘉,他们不会发现的!我只是暂时应个急,等缓过这一阵子,我一定会想办法填补回去。”
    “我没有权利处置别人家的东西,用我把陈樨叫下来吗?”
    尤清芬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她知道卫嘉说得出做得到。陈樨要是发现家里闹了贼,这绝不是辞工就能了结的事。
    她苦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了两支手表、一叠现金和一个金纸镇。
    陈家父女俩都是对待财物大大咧咧的人。卫嘉上回被陈教授叫去修理书房转椅的滚轮,发现所有的抽屉都没带锁;这叠崭新的现金当时和一些文件一起凌乱地摆放在桌面上,应该是陈教授为过年准备的压岁钱;藏书室的书架上不时会出现陈教授随手脱下来的手表;陈樨的耳环、首饰更是东一只西一只。
    卫嘉委婉地提醒过陈樨。
    陈樨百无禁忌地开玩笑:“我记得我爸有个保险箱,但也没见他把值钱东西往里面放,平时总锁着,密码连我也不告诉。你说我爸那么闷骚,他是不是变性人?保险箱里藏着他的裙子和假发?”她见卫嘉一脸地不认同,还笑嘻嘻地说:“我会提醒尤阿姨把东西收拾好的。我们家最值钱的宝贝在你手里攥着呢。”
    她把自己的手放在卫嘉手中。可也正因为如此,卫嘉才更小心翼翼。
    尤清芬挑的都是看上去值钱且易携的物件。她是个脑子活泛的人,只是初中没毕业就辍学了,所以她并不知道书房墙上的字画都是真迹。卫嘉也没有告诉她,那个沉甸甸的金犀牛纸镇是陈樨在夜市地摊上买的,只花了十五块。那晚陈樨没带书包,是卫嘉付的钱。她把这个纸镇送给陈教授,陈教授分析里面灌了铅,但还是将其摆放在了书桌的醒目位置。
    要不是这“宝贝”使得尤清芬的外套呈现出不自然的鼓坠,卫嘉也不会一眼发现异样,从冲昏头的甜蜜中瞬间被冰水浇醒。
    尤清芬将衣裤口袋逐一反掏出来,卫嘉还在沉默地打量着她。事已至此,她也不做无谓的挣扎,三两下脱了外套和毛衣,当着他的面抖了抖,又作势去解裤子:“就这些了。你还不相信,要不我扒光了让你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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