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叶玉杏醒来,金帛几人就已经上岗,在她屋里屋外侍立,不知是否昨夜她们夜话时,大家已经分配了工作内容,总之看着是不乱的。
再过了一晚,第二天就是霜降。
叶玉杏叫人去外头打听七娘搞什么鬼,没可能她都给她下了套,这个蠢七娘不往里钻的。
待金绣打听回来了,绘声绘色讲给六娘,说,“七娘一个人都没有要,王妃才把人送来,就被七娘撵走了。王妃就不再给七娘屋里放人了。”
不止是几个宫婢觉得不可思议,就是叶玉杏都觉得七娘是不是傻了,用不着全都撵走吧?!
她再三问,“一个都没留?她在想什么?!”
金钗幽幽道,“那可好了,小红她们俩人都不用抢铺盖。”
叶玉杏没好气的用手指戳她的脸蛋,“小红她俩有自己的屋子不成?可怜见的都在七娘屋里打地铺呢。——这个傻七娘,等她反应过来人人都有,就她没有时,不知道怎么闹腾。”
这里说着闲话,那边刘象领着大军浩浩荡荡归来常州。
大军驻扎在城外,一天的粮草就能吃了十户人家一年的口粮,花钱如流水。
刘象这次就是来搬家的,预备全家都搬到金陵去,不愁吃不愁穿。
孙正先回了一趟家里,做戏支了家里的写信摊子,等来悄悄过来他家的使者,收下使者送来的陈相的信。
他看过信后,当着信使的面烧了信。
然而他前脚打发了信使,后脚就把信说给鲁王:陈诚让他多观察鲁王,可有反心。
刘象听了,大为震动,“老大人怎的这样疑心!我是那种作死的人吗?”
孙正笑道,“我知王爷并无此心,王爷放心。”
听闻鲁王回府,外头的达官贵人疯狂递帖子不说,内院里,叶玉杏分明感觉到前段日子大家大小老婆祥 * 和的气氛,在刘象回来后,忽然就凛冽起来。
刘象好女色,爱女色,出兵在外那么久,回来一屋子女人等他临幸,他岂有三过家门不入的气概?!
这个人是不会舍得大小老婆们守空房的。
人人都知道。
但刘象已经不是小小的守备,而是异姓诸侯王!
他的宠爱与看中,那是真金白银的分量。
叶玉杏心下忖思,不知这一回他成了鲁王,第一个要宠爱的是谁,——换句话,第一个把刘象弄进屋里的,或许就是后院里初露峥嵘的话语权者。
若是越氏还好。
叶玉杏对自己有七成把握,另外一成是生出了贵妃的二娘,尽管她晓得刘象对贵妃这个女儿一点印象都没有,最后两成是好夺汉子的七娘。
可这天晚上,刘象竟是劳累的在外书房忙了一宿。
第二日早起,所有的小老婆,包括叶玉杏,都主动去王妃屋里应卯,不是那种点卯即走的,而是老老实实要把正屋坐穿似的。
那七娘剑拔弩张,随时准备亲自出手抢人。
这方面,她可是行家。
王爷就算一开始没有选她,那也必须是她的!
四娘看看雄心壮志的七娘,又看看低头不语的八娘,她偷偷与没事儿人一样六娘说,“你看看她俩,都要抢一份肉吃,上进的叫人羡慕。你要是这回不把王爷弄你屋里,我都觉得憋屈。”
“你怎知八娘有这想法?她可一直低着头呢。”
“大家都是女人,什么人放什么屁,我又不傻。”
越氏对众人道,“既然王爷有事,大家就散了。”
八娘先站起来,草草蹲了福,就去外头自己屋里了,当真显得清高。
越氏心里就想,“她这是要放弃争宠呢,还是认为根本不用去争,王爷自会先去她屋里睡觉?”
她心里到底存着作为正妻的底气,认为这个刘象已经是王侯,怎么可能回来后不先在她屋里?
二娘有贵妃女儿,自诩地位无人能动,只要侍奉好王妃,还有什么得不到的!因此作壁上观,佯装不懂屋里的暗涌潮动。
叶玉杏用眼神示意四娘去看七娘。
七娘盯着人家八娘的屁股,直到八娘人都走不见了,才收回愤恨的目光。
四娘立刻笑起七娘来,“你的比她好看,别看了。”
六娘一下就明白了,四娘这是要借着与七娘吵一回,能在正屋多赖一时就是一 * 时。
她坐起来,对王妃行礼,也走了。
四娘与七娘中间少了个人,立刻就紧紧地拌嘴,谁也不让谁。
叶玉杏出来院子,出去时路过八娘屋里。
八娘的门窗的关得紧紧的,一点声息都没有露出来。
刘象在外书房与要来找孙清明的天使盘桓了一夜,那使者虽然已经找过孙正,但没有对鲁王交代,次日起来,鲁王仍旧带着天使去二道街后街找人。
没找着!
人去楼空,大门铁锁紧,屋里空荡荡,一看就是没有人住。
刘象假惺惺问左邻右舍,“抄信的孙先生人哪里去了?”
那些邻里街坊瞧见个顶个威武雄壮的大兵往前一站,全都双股战战,真理不稳,半句假话都说不出来,“听说那抄信的昨晚上收拾铺盖就跑了,还偷偷把她娘子的东西卷走了。这入赘的倒插门就是该死!”
谁不知道倒插门插的是鲁王的妻妹!好好做人上人不成,非得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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