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玉杏一下子就听懂了,捂着太阳穴叹气,“这个混人。迟早要——”
迟早要死在这种事上头。
她闭目养神,不再多分心思在那混账身上。
到了第二天,金钗再不准她下场玩鸭子,叶玉杏 * 的伤风之症就好得快了许多。
吃过午饭,叶玉杏坐在屋里窗下,隔着老远看丫鬟们戏弄水鸭,猛不丁听见隔壁七娘不知怎么的,一声怒号,揪着丫头骂,片刻那骂声消失,不知怎么回事儿。
坐在月亮门的金罗探头看了一眼,笑着给六娘挤眼睛使眼色,“出去外边了。”
叶玉杏给她眨眼,金罗会意,提着裙子外头打探消息。
原来七娘一早醒来,发现自己前日夜里从刘象那里要来的一双纯金的镯子,不知怎的,竟然跑到了苏氏的手腕上,衬得那苏氏光彩夺目的。
当时她没吭声,好歹长了点脑子,晓得在王爷面前同苏氏拌嘴,自己从来都没有赢过。
待她送走了王爷,又睡了一觉补足了精神,十分得意自己在苏氏生辰那人把王爷弄到自己屋里,吃过午饭,寻了个丢了东西的由头就打出去,气势汹汹就去东院找苏氏算账。
苏氏昨儿晚上侍候王爷十分尽力,设计拿走了七娘心爱的一对儿实心金镯子,倒是没想到七娘那么不要脸,第二天就打上门来要。
她于是稍稍言语上刺了七娘一回。
七娘被苏氏稍微刺激了,当下双目发赤,照着苏氏的脸就狠狠挠了上去。
苏氏一时被打蒙了,待反应过来,她与七娘两个已经扭打成了一团,周围的丫鬟有的哭有的尖叫,就是上来分开她俩的没有。
金玔和金罗两个蹲在墙角看了个全场的热闹,待后来这两个再没有打出什么新意,她两便觑着空子,悄悄跑出去找六娘。
叶玉杏听说那两个又在闹是非,再不想多管闲事,随手赏了金玔几颗银瓜子,就叫她去寻了王妃,最好一边哭一边给王妃说。
金玔领会了六娘叫她自保的意思,要去告状,却发现自己晚了一步,已经有别的丫鬟告到王妃那里。
可惜王妃这边没有赏钱,金玔在这边待了片刻,还回六娘屋里说话。
王妃简直要被这七娘与苏氏这两个蠢货气死,走到东院,看着两个疯女人,她怒道,“打,往死里打,谁都不准拉架!”
说罢,就指使人去外头找王爷,“就说两个小妾就快把院子打塌了,叫他看着办!我是管不了这些的。当真要我管,统统都拉出去打发了!”
苏氏一听就慌了,手脚松软下来,即刻被那不要脸的七娘寻到了弱点,骑在她头上猛打一通,打的她脸上几乎没了痛觉。
跑出去寻王爷的丫鬟常来外院传话,因此一路畅通走到正在待客的王爷屋外,将事情告知门口侍 * 奉的宝贵儿。
那宝贵儿听说是苏氏被打,脸色一黑,叫丫鬟外头等着,就进去禀报。
刘象今日闲来无事,恰好听说前天做生辰的苏氏亲弟弟又来给苏氏送东西,这个弟弟从前一直在外地,似乎才到了常州。
前两日苏山来时他忙着,没见找人,今日也就见一见。
他想着自己这么多大小老婆,除了越氏娘家那个不到四岁的小舅子外,这倒是头一个年纪相仿的小舅子,心里觉得新鲜,想着与他多说几句,就走出去,亲自迎了这位。
谁想苏氏本就年轻美貌,这个小舅子苏山却更胜苏氏,唇红齿白,眼内含春,说起话来,文气有礼,端的是个绝妙的尤物。
这个人只是向着刘象一拜,刘象整个人都要酥倒了。
他欢天喜地拉着这个小舅子苏山宴请喝酒,言语之间对苏山十分仰慕,一时问他多大了,一时问他怎么才来常州,是否要在常州长住等等。
那苏山没料到外头传闻软骨头的鲁王如此和善,心中感激,全都答了,“十四了”“与家人走散,一直住在沧州亲戚家”“家母既在此处,小生自然就会在这里侍奉”。
一番言语往来,两人相处十分融洽。
酒过三巡,刘象有点上头,趁着两人谈得来,就兴致勃勃提议,“我与山弟十分投契,恨没有早日相逢,山弟如果不嫌弃,不如与象拜为结义兄弟,日后也好常常往来!”
那苏山被如此抬举,立刻就离了桌子,连连作揖说“不敢”。
刘象一把抓住苏山的手,硬是与他亲亲热热对着天地结拜了一番,自此以大哥山弟相称。
这拜完把子,那里刘象就有了更进一步的心思,力邀山弟在王府小住几日。
最好哄得他与自己同寝同眠,慢慢引他入瓮。
两人才说到要苏山在这里做客,外头的宝贵儿就非常没眼色地走进来,枉顾王爷挤眉弄眼叫他出去都似没看到一样,他给两位行了礼,然后对着王爷附耳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通。
那刘象听说内院七娘与苏氏两个打成了一团,连王妃都拦不住,不听则已,一听简直要炸,感觉自己的脸面在山弟面前被人使劲踩,慌忙要去内院打杀那作死的七娘。
而苏山瞧着鲁王脸色惊变,一时不敢多想,就要告辞。
山弟的亲姐姐在内院被人给打了,刘象没脸留他,只能眼巴巴放他走了。
这边送走了苏山,刘象抬脚就往内院去。
许多丫鬟婆子都在东院门首聚着,听见王爷来了,飞快做鸟兽状散了,王爷一进院子,又呼啦聚拢了过来,纷纷躲在外头观望哪个小老婆能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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