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妃宫女耳听八方,一打听出叶纯妃今日出宫,要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立刻告知薄妃。
薄妃生怕那叶氏再搞什么是非,吩咐抬辇的太监加速走到凤仪宫门口,在叶纯妃拐弯出现之前,扶着薄妃走进凤仪宫,候在了请安的大殿里。
孟贵嫔不明所以,只能紧紧跟着薄妃。
叶玉杏一行人却不用这样需要顾及谁,所到之处,不论遇见谁,都只有别人下辇给她请安的份儿,不需要她刻意避忌谁。
她们这一队抵达凤仪宫,金钗扶着纯妃娘娘下撵,低着头禀报道,“薄妃娘娘才进去。”
叶玉杏点头,站稳后,抬头看宫门上“凤仪宫”三个字,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
贾三娘与谢婉怡承宠日久,按照刘象那个混人的性子,新鲜劲儿过去,她才好动手。
如今只能寄希望于这两个人,静静坐着就是了,别逼她这么早就出手。
在她之后,陆陆续续有别的妃嫔来了。
贾昭仪来的不早不晚,完全显不出什么问题。
来得最晚的,是昨夜被陛下翻了牌子的谢贵嫔谢美人两姐妹。
谢美人始终垂首走在嫡姐后面,不抬头不多嘴,安安分分走到属于自己的位子。
谢贵嫔则明艳动人地与几个相熟的妃嫔点头示意,或者与别人说话,或者叫起别人的行礼,行动间的往来自得,看起来很有几分宠妃的意思。
待她走进了大殿,抬头望向最前面的凤座,不经意瞧见了坐在右手第一位的叶纯妃,不料此人竟然在。
纯妃娘娘那一双冷艳的美目毫无波动地打量着她,谢贵嫔忙低了头,掩去眼中的嫉妒。
自她成功获宠以来,这是头一次与叶纯妃正面相对。
不知怎的,谢贵嫔为自己先低了头懊恼,懊恼过后,她款款挪步走来,给叶纯妃请安。
然后再给另一侧首位坐着的薄妃请安。
她的礼仪上丝毫没有错处,说出来的话也恭敬好听。
这两尊是后宫除却皇后之外,最尊贵的妃子,其余贵嫔,大家皆无封号,但凭受宠排了先后。
谢贵嫔占了从前许贵嫔的位子,将她挤去别处去坐着,她自己坐在了薄妃下首。
论理,今日她得到的腊八粥早于孟贵嫔,她该坐在纯妃娘娘下首才是。
可她思量再三,想着旁人口中的叶纯妃,最终没有顶风作案。
当年为了这个排位,有秦王做后盾的杜美人竟堪堪因此折腰,甚至痛失妃位。
那杜美人如今还在里仁宫偏殿被拘着,不见天日呢。
孟贵嫔的位子在叶纯妃之下,听说孟贵嫔与皇后从前甚好,现如今也没听说她与皇后交恶,谢贵嫔自认是皇后一派的,因此决意不去与孟贵嫔较劲。
叶玉杏见谢贵嫔坐下来,闲适自得的与薄妃说话,她便凉凉开口问自己旁边的孟贵嫔,“她是谁?怎么坐在了你对面?许氏哪里去了?”
等待皇后时众人的窃窃私语忽然为之一默。
坐在孟贵嫔下首的许贵嫔忙站起来,硬着头皮给纯妃娘娘行礼,“劳娘娘记挂,妾在此处。”
原来许贵嫔坐在孟贵嫔下手,刚好让孟贵嫔挡住了叶玉杏道视线,没第一时间瞧见。
“谁记挂你了。”叶玉杏不悦。
金钗忙请了尴尬又送了一口气的许贵嫔坐回去。
孟贵嫔笑着瞋了叶氏一眼,目光意为“又来搞事?”她笑道,“你病了这么久,竟不晓得大名鼎鼎的‘谢贵嫔’?她父亲乃是六部尚书,母亲听说亦是大家闺秀,王氏之女。”
“六部尚书那么多,哪个是谁我怎么知道?不过姓谢,这倒是稀罕。”
姓谢要说贵气,的确贵的稀罕,可明显纯妃娘娘不是这个意思。
谢贵嫔起身给纯妃娘娘行礼,解释道,“妾与妹妹美人进宫时久,彼时娘娘身子不适,妾受封时,曾在关雎宫外请安,娘娘大约事忙,不记得了。”
“每日来我宫门口请安的何止七八个怎么我 * 就该独独记得你了?”
这样明显的挑衅,谢贵嫔硬生生扛下来,笑而不语,低头行着礼,恭敬十分。
叶玉杏瞥了一眼皇后该来的地方,那里静悄悄的,便道,“你家姓谢,金陵谢氏,的确好姓。不过这天下都是陛下的,哪个姓能比得过我们刘氏金贵?谢贵嫔,我说你稀罕呢,却是别的缘故。你可要听?”
谢贵嫔一怔,分明那纯妃要说不好听的话,可她要说不听,那更是不好,她低头讷讷道,“愿闻娘娘教导。”
“这天下姓谢的,有一个地方,我最熟悉,就是那金陵谢氏。金陵谢氏凭着一间谢氏书院,名扬天下。这可是你们家亲戚的?”
“金陵那边正是家中祖宅所在,妾幼年时亦在家族书院读过三年书。”
叶玉杏笑得开怀,对孟贵嫔道,“你瞧,她还挺会说话。读过三年书呢,果然好福气。”
孟贵嫔笑道,“你羡慕了,你家启儿也在读书,你把启儿的书拿来放在你身边,时不时命人念给你听两句,咱们也算是读书人了!”
屈膝跪在地上的谢贵嫔腿脚酸软,除了祈求皇后赶紧出来之外,就是埋怨叶纯妃吞吞吐吐,总是要戏耍她似的。
孟氏与叶氏两个笑眯眯说了两句闲话,叶玉杏才又想起了跪地之人,笑道,“对了,从前本宫与皇后娘娘几个在常州潜邸时,听闻了一件事,此事说来有趣。是咱们陛下当年为大将军,奉旨前往金陵戍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