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若娴应了一声,带着人出去告诉尤氏:“承平侯太夫人忽病了,我且与枝姐儿留下来侍疾几日。大伯母,您先回去吧!”
尤氏脸色苍白。
她当得好元家,那是因为元家家业不大,现在面对真正的勋贵家族,有些六神无主。
尤氏攥着帕子,软硬兼施地找林家要人。
承平侯夫人将她的话顶回去,大皇子妃不咸不淡地帮腔,尤氏再怎么样,也不敢同大皇子妃硬碰硬,大皇子乃是日后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人。
她领着下人回家。
尤氏上马车前,碰到了一位熟人。
杨阁老的夫人曾受过元若枝的帮助,之前的人情一直没还上,便同尤氏说:“……这件事,还要乔贵妃、大皇子松口,寻常关系,疏不通的。再则,千万不要去求平康长公主,反而坏事。我瞧着枝姐儿那会儿很冷静,想必心里有些谱儿,你们在外面的,反倒不要拖累了她。”
尤氏忙不迭点头道谢,匆忙回家。
元永业当场就砸了杯子,怒气冲天:“承平侯府无法无天了!这就敢明目张胆扣押官眷!我要上奏皇上!”
元永平叹气道:“不可。承平侯府只说是留枝姐儿侍疾,娴姐儿也在那边陪着。你上奏了说什么呢?皇上病重,三五不时便不上朝,九公主的事情才刚过,追封的事也还在僵持,皇上也不见得搭理你这点事。”
元永业愣了一下,怒道:“难、难道就纵容承平侯府扣押枝姐儿?”
元老夫人问尤氏:“枝姐儿可有递什么话出来?”
尤氏说:“当时事情突然就来了,枝姐儿哪里有时间对我说话,不过杨夫人倒是提点我几句……”
尤氏将杨夫人的话转述。
元老夫人听罢,道:“杨夫人说得不错,枝姐儿是不小心卷进去了,不能求平康长公主。”
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
元永业顿觉束手无措。
元老夫人见元永业像热锅上的蚂蚁,皱眉道:“徘徊个什么劲儿!连你自己女儿都比不上!”
元永业不服:“母亲!就放枝姐儿在承平侯府吗?”
元老夫人闭上眼,捻着佛珠道:“他们身有爵位,品级比你高,身份比你尊贵,只是留你家的人而已,你能怎么办?权势压人,你难道不知道吗?日后不想再发生这样的事,好好进取,升任要职,自然没有人敢动你的家人。”
元永业丧气地坐下,垂头道:“难道就这样忍着等着吗?”
元老夫人正沉默,玉勾回来了。
元家人连忙将玉勾唤进来。
玉勾性格稳重,还算冷静地道:“奴婢装病回来的,那边倒也没为难奴婢。姑娘让奴婢传话,说不要担心她,若三日她还没回来,让三老爷再想法子,一定要等三日。”
尤氏关心道:“他们为难枝姐儿没有?”
玉勾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尤氏十分着急:“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玉勾为难地说:“他们没对姑娘动粗,但是没给姑娘吃喝的东西。”
元老夫人丝毫不意外,承平侯府怎么会动刑呢,便是折磨人,也用体面的法子。
元永业福至心灵,明白元若枝说的是什么法子,咬牙起身道:“是娴姐儿害得枝姐儿,我现在就去把……”
把霍氏杀了,林家不可能不放元若枝回来守孝。
元老夫人打断他:“住口!枝姐儿让咱们等三天,自然有她的考量。等三天再说。”
东宫。
陈福这次没敢瞒着聂延璋,承平侯府扣押元若枝,他第一时间就将消息告诉了聂延璋。
聂延璋自己同自己下棋,边下边道:“说详细些。”
陈福便将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聂延璋低声念道:“承平侯太夫人、夫人、大皇子妃、昌平侯夫人……”
陈福应声道:“就是她们,一唱一和将枝姑娘留下了。”
月怡公主大摇大摆进来,道:“听说承平侯府还不给元若枝饭吃不给水喝。”
陈福行了个礼,问道:“公主,您也知道了?”
月怡公主撇嘴道:“你是头猪?他们有意扣人,能不让咱们知道吗?”
陈福讪笑,小心翼翼打量了聂延璋一眼,却见殿下脸上半点阴沉笑意也无,只有满眼暴戾的杀意。
昌平侯府,魏锋程听说承平侯府所为,特地去见了元若娴,与她起了争执。
元若娴不似以前那般温顺,她冷笑质问魏锋程:“要投靠大皇子的是你,现在又不想替大皇子办事了?那容易,你去把你心爱的姑娘救回家去!”
魏锋程默然不语。
元若娴盯着魏锋程的废手,道:“若不是我在大皇子妃面前还有几分得脸,你以为大皇子还会重用你?”
魏锋程蹭一下站起来,瞪着元若娴:“你别以为离了我,你还能有所作为!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元若娴笑了笑:“这句话,也送给侯爷。没有我,你现在也什么都不是!”
话音刚落,魏锋程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元若娴脸被打出血,捂着脸,恨恨地剜了魏锋程一眼。
魏锋程冷声道:“记住,是我让你成为侯夫人,你没有资格以下犯上,这是教训。还有下次,就不是一个巴掌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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