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那会儿,他一旦看到她穿了他也有的衣服,总是会想办法找各种借口回家换上和她同样的,然后,即使不在一个班,在他刻意的算计下,他们也经常会穿着同样的衣服在教学楼的楼梯或走廊上擦肩而过。
但明明其他的男女同学如果穿了同样的衣服、总会有人拿他们凑对起哄,可他和曲绘星穿了那么多次同样的衣服,却一次都没听到把他们凑成一对的声音。
对此他失望了不知道多少回,每次听到身边朋友拿其他人打趣,都忍不住想问问他们“我和曲绘星也穿过一样的衣服你们看不见吗?”!
但当时还上着高中,他又不好明目张胆把心里的意思露出来,只能心情不好地在写作业时省略一堆的做题步骤。那帮同学借他的作业抄完,等老师提问他们解题思路时,就只能磕磕巴巴得解释不清、被老师拎出去挨训。
……
卫生间里的曲绘星显然没有想到这么多,照完镜子见到处都很合适,她更加期待去滑雪了,于是边扎头发边问他:“我们现在去滑雪场吗?”
“嗯。走吧。”
沈曳提起他的装备、背好单板。
“其他的到了雪场去租。”
每年寒假他都会和高中同学一起来这里滑雪,跟这里的教练很熟,其中他最熟的是一对都在这里做教练的夫妻,他们夫妻都姓杨。
因为提前打过招呼,所以他直接就进了门喊人,“杨姐。”
他把曲绘星领进来:“东西都准备得怎么样了?”
杨姐听了就笑,走过来接曲绘星:“都准备好了,只要确认一下合不合适就行。”
曲绘星对于滑雪的认识还很浅薄的停留在“两脚分开分别踩着一个窄窄的板子,靠滑雪杖撑着往下滑”,但沈曳自己带的、还有给她租的,都是单板。她的好奇感更强烈了,很配合得在杨姐的帮助下很快试好了所有的装备。
但等到抱着滑雪板全副武装好走进雪地,曲绘星却有点紧张了。好在沈曳也没直接把她带去滑道,而是领着她到了滑雪场边上的一小块几乎没什么坡度的雪地上,让她先单脚穿在固定器上适应一下滑雪的感觉。
因为有一只脚在外面,曲绘星还觉得跟滑滑板似的不是很难,但等她两只脚都穿上了固定器、没有一只脚能在外面帮忙启动和刹车以后,她就完全没了章法,不是动不了,就是停不下。
最后,她只能撅着屁股,用微蹲的姿势伸出双手,扶着面前和她面对面站着的沈曳的手,一寸一寸小心翼翼地沿着雪坡往下蹭。
就这么被他带着滑了两遍,曲绘星稍微找到了点感觉。
总被人抓着手在前面扶着是学不会滑雪得的,因此曲绘星在摸到感觉后就自己站到了一条最短的、没什么坡度的最初级直滑道顶上,用最慢的速度自己往下蹭,但还是屁股着地摔了四五次。
好在每次都摔得都很慢,没受什么伤,就是用手撑地撑了太多次,手心磨得疼。
再一次摔了个人仰马翻以后,曲绘星发现她不远处站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很瞧不上眼地鄙视了她一眼。
曲绘星也知道自己摔得应该很丑,所以不好意思地冲着他笑了一下。
没想到小男孩愣了愣,扭开脸,害羞地有点不敢看她了。
过了几秒,他轻松地滑到她身边:“要不要我教你?我爸妈都是这里的教练,我滑得可厉害了。”
说完他身子一扭就踩着单板冲了下去,还帅气地在旁边的积雪小断石上玩了个花式,激起一连簇的碎雪。但等得意地他停下来回头想要看一看小姐姐崇拜的目光,却在看到小姐姐的同时,看到了站在她旁边抱着胳膊朝这儿看的沈曳。
“怎么不滑了?”
沈曳掀了掀眼皮,似笑非笑。
对上目光,他歪了歪头,忽然灿烂地笑着对他说,“接着滑呀。”
他不笑还好,这么一笑,小男孩心里一抖,顿时就不敢放肆了。
他灰溜溜地把固定器一解,抱着单板就跑了。
“他怎么走了?”
曲绘星本来看得很专注,还打算等他滑回来鼓两下掌呢。
“可能害臊了吧。”
沈曳面不改色,“因为我滑得比他好,他发现自己是在我面前班门弄斧,于是就走了。”
曲绘星听了他的话,完全没怀疑。
反正只要沈曳想做,就没有做不好的。
于是她继续向下滑,一边滑,一边摔。
刚才站着回个消息的时间就差点被人横插一脚,沈曳再也不打算离开了。
他踩着单板跟在曲绘星身边,想滑就滑,想停就停,自如得不了。
看她再一次狠狠摔完坐在地上半天起不来,他弯腰扶着她帮她把后背屁股上的雪拍掉,然后隔着手套拉住她的手。
“我再陪你练一会儿。”
“好。”
曲绘星连着摔了好几下,摔得都有点懵了,之前被沈曳握着手带出来的滑雪感觉也全忘了。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沈曳的手,再次被他握着一点点往下滑,才总算慢慢又找回了一点滑雪的感觉。
有沈曳在面前,曲绘星的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不再像刚才那样随时准备压板停下。
沈曳看她有了进步,于是慢慢松开了手,后退着滑开了一小段路。但他的手臂还是张开着伸向着她,一旦她要跌倒,他还是能随时把她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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