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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上瘾。会反复想。特别可怕。
    但摄影师却没有宣布这段摄像的完成。
    他调出最后拍的几张:“还是这一段的问题。”
    他和沈曳讨论:“我们要表达的是他在即将放弃生命的那一刻忽然想到了还有心爱之人在家里等着他、从而坚定了要活下去的信念。这个时候笑是对的,但你的笑容没能把这种情绪传达出来。”
    曲绘星:“……”
    这么复杂吗?
    刚才她和陈珠拍梁祝第一套的时候,完全没人给她安排什么具体情节,摄影师小姐姐说着“银心笑得再甜一点,好,好,就这样”,然后就照完了呀。
    沈曳却没觉得复杂,弓着腰在电脑前认真地听摄影师给他的分析。
    直到听完站起身,他才发现曲绘星也在旁边。
    对望了一下,沈曳握着她的胳膊就把她一路拖进了他刚才拍摄的战场区域。
    “你就在这站着。”
    不等曲绘星说话,他就在她面前屈膝跪下了,手紧紧握着插在被鲜血染透了的土地上的宝剑,仿佛是靠着它的借力,才勉强撑起了身体。
    看到沈曳的动作,摄影师倒是很了然,边叫化妆师给他补妆,边帮处在茫然中的曲绘星调整了一下站位。
    可曲绘星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妨碍到了摄影师、四周还围着各种打光板,下意识就想往后退一退,却被摄影师笑着制止了:“你可千万别动,不然我和相机就得跟着你动了。”
    曲绘星只好僵僵地站在原地,看着发型师用梳子帮沈曳调整散在额前的头发。
    很快,发型师退开,摄影师确认光线等一切就绪,开始屈身将镜头朝着沈曳的脸不断拉近。沈曳则抬起了头,和摄影师身后的她对上了视线。
    曲绘星睁大眼睛,用眼神问他“怎么了?”
    沈曳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扼住了自己的脖颈,用力将手心里化妆师拿给的小包血袋挤破,随着红色的浆液涌出,他的瞳孔渐渐呈现出了脆弱和涣散,很快就恢复到了方才照片里的垂死的状态。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向着她露出了一个笑。
    他的身体几近崩溃,捂住脖颈的手指间还在向外渗着鲜血,但他望着曲绘星的眼神中的炙热却如同喷涌的岩浆,笑容越来越大,如同在血地里终于绽开的一朵罂粟之花。
    那一瞬间,曲绘星头皮发麻,心跳如鼓,神情怔怔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却又有点想哭。种种天差地别的情绪,全挤在她小小的胸口里,她几乎忘了她身处何处,耳边相机快门不断按下的声音也变得模糊了。
    “好!可以了!”
    摄影师都紧张地呼出了一口气。
    他放下相机,开玩笑地跟沈曳道:“我得去跟我们老板说说,他给你的模特费实在不够,至少得加倍。”
    沈曳坐起来,接过化妆师递给他的擦“血”的毛巾,笑笑没搭腔。
    接着,他手心撑住地面想站起来,但在眼神扫到身边的曲绘星,他的胳膊一松又垂了下去,懒洋洋地朝着曲绘星伸出手:“拉我一把。”
    曲绘星木木地把手递给了她。
    沈曳握住她的手腕站起来,低头冲她笑:“我照的怎么样?”
    曲绘星躲开他的眼睛,使劲点头。
    沈曳笑得露出小犬牙,带着她往电脑那边走,手还握着她的手腕。直到他们再次回到电脑前开始看照片,他的手也没放开。
    曲绘星说不好他是忘了、还是小时候总是拉着她习惯了,但她始终没吭声。
    弯着腰在电脑前看了一遍刚才的照片,沈曳思索片刻:“新的这组还是别用了 。”
    “怎么?”
    摄影师不解。
    虽然每一张都拍得十分惊艳,但这组在所有的照片里也算得上是出类拔萃。
    沈曳没回答,而是看向曲绘星:“你说呢?”
    曲绘星也觉得照片拍得很好看、不明白沈曳为什么不想要。
    而且:“为什么问我?”
    沈曳笑:“当然要问你。这是我看着你才拍出来的。”
    又开始了。
    加速的心跳,还有控制不住在胸腔里蔓延疯长的喜欢。
    曲绘星咬住了下唇。
    “我先回去了!”
    说完,她把手腕从沈曳的手里抽出来,转过身头也不回就跑掉了。
    摄影师也是识趣的人,看出沈曳醉翁之意不在意,但也不提,只是说:“后面我们会有修图和选图的环节,你有想法提出来,我们肯定是先尊重你的意见。”
    ……
    等曲绘星回到她们的拍摄区域时,陈珠已经拍摄完毕在卸妆了。
    化妆的小姐看到曲绘星:“口红怎么掉了?”
    曲绘星这才意识到她刚才一直在咬嘴唇。
    好在小姐姐并不在意,笑着招呼她过来,“快来,我帮你补一补。”
    ……
    重新补好了唇妆,又等待了一会儿,第二组拍摄就开始了。
    曲绘星需要拍的场景不多,难度也很小,不是拎着小包袱跟在陈珠后面走路,就是抱着书本在廊下等她,就连在书院的课堂中磨墨的场景也是只拍了几次就过了。
    毕竟她以前经常在家里做这个,她磨出来的墨,可是连沉迷此道、花了数年钻研的沈叔叔都夸奖过呢。
    但陈珠要拍的就比较难了。她得骑马,还要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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