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很平常,很司空见惯。
红衣之女:?
谢星摇真情实感:“见到你,我还挺开心的。”
——蛇女的狞笑历历在目,比起一盏茶大逃杀,不让人说谎的猫咪妹妹就像天使一样。
之前遇见的两只邪祟过于凶残,见到【红衣之女】石碑的瞬间,她在九重琉璃塔里少有地感到了安心。
甚至想和猫咪妹妹多待一会儿。
红衣之女:?
“真的?”
女孩干笑一声:“对于人族来说,我的长相不会很奇怪吗?”
谢星摇细细看她。
谢星摇:“脸上绒毛太少,不如把整个脑袋都变成猫咪,人身猫头,看上去会比较好摸。”
红衣之女:???
不是。
你这个爱好更奇怪了吧?!
匪夷所思。
最让她无法理解的是,这些看似离谱的对话里,从头到尾没有一句谎言。
“对了。”
女孩怔忪的间隙,又听谢星摇开口:“小妹妹,你知道这地方是怎么回事吗?你们这些邪祟又是如何产生的?”
好笑。
这种事情,她能如实相告?
不等她佯装茫然地出声,谢星摇忽而又道:“唉。”
谢星摇:“不知怎么,我忽然想起曾经的邻居张生。张生生性古板,声称生平最恨编造谎言之人——但他本人,却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
石碑上的规则写着“不能说谎”,但前提是“当红衣之女提问”。
这个细节无疑是个能够利用的漏洞,只要她抢在女孩之前主动开口,就能随心所欲编造谎言。
她没用传音入密,笃定晏寒来能明白其中用意。
果不其然,少年顺势接话:“这种人,每每想来只觉可笑。”
“不错。”
谢星摇正色:“都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张生自己谎话连篇,怎能觍着脸要求别人对他讲真话?”
晏寒来语气淡淡,尾音裹挟出一丝微妙笑意:“后来他名声尽毁,成了众所周知的笑柄,也算是报应。”
红衣之女:……
你们,是在故意内涵她吧。
绝对是故意的吧。
“抱歉小妹妹,忽然说起了无关紧要的话题。”
谢星摇语气如常:“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你千万别学张生的脾性。”
她说着一笑:“好孩子都不会撒谎,对吧。”
红衣之女:……
糟糕。
她被反主为客了。
好。气。啊。
但她还是要保持微笑:“关于幽都的事情,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生来就没有记忆,只知道自己迷了路,需要找人送我回家。”
成功了。
谢星摇抿平唇角,压下一道上扬的弧度。
遇上蛇女与食人之屋时,她利用了规则和规则之间的对抗性。
后来见到【红衣之女】的石碑,谢星摇觉得,她或许能反过来利用这些规则、制约邪祟本身。
不能冷漠无情,不能编造谎言,这二者皆是女孩痛恨的品质——
那么对于红衣之女而言,她会不会撒谎呢?
如今看来,答案是不会。
为了不让自己变成最为痛恨的那一类人,面对提问,女孩只能如实相告。
什么叫最完美的问答工具人啊。
谢星摇十分满意:“这方小世界的主人,是不是一个化神修为的妖族男人,名为‘穆幽’?”
“正是。”
女孩心有不愿,口中却是诚实:“他偶尔会到这里来,我曾远远见过他几次,贼眉鼠眼,不像什么好东西。”
谢星摇应了声嗯:“你从诞生到现在,一共见到多少外人进了幽都?”
“约有几百个。”
“现在还有多少人活着?”
你没完没了了是吗。
女孩勉强保持微笑:“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想来也是,幽都横亘东西南北,而她只能在这条街上徘徊,又不是千里眼顺风耳,哪会洞察全城的景象。
谢星摇按按眉心,这回干脆不做思考,直截了当地问:“你还知道哪些关于幽都的事吗?”
真就把她当成羊毛在薅,试图榨干最后一丝利用价值是吗。
你真行。
以凶残狡诈而闻名的女孩唇角狂抽:“城中的琉璃塔是与外界交融之地,穆幽来去之间,都是通过那座塔。无数外来者妄图前往城中,但据我所知,没有一人成功离开。”
谢星摇闻言微怔,女孩抓住这个时机,抢先出声:“哥哥姐姐,应是绑了结契绳吧?”
身边二人皆是呼吸一顿。
很好。
在被榨干了利用价值后,她成功地反主为客再为主。
没料到会听见这个问题,谢星摇答得迟疑:“嗯……是的。”
“真好,我听说结契绳十足珍贵,只有彼此相爱之人才会绑上。”
红衣女孩咯咯一笑:“想必你们的关系很好吧。”
她说着眨眨眼,与猫咪如出一辙的面孔上露出一丝狡黠:“可是……为什么在你们身上,没有沾染对方的味道呢?”
谢星摇一愣:“味道?”
当初在绣城,她被霓笙城主的花枝轻抚而过,染上了满身的花香。
后来晏寒来嫌弃味道太浓,帮她用咒术清理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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