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这里开了食肆,必然要取和她现世的私房餐厅一样的名字。
那个从妈妈手里继承来的餐厅,她们母女俩多年的心血,也不知道_
“小娘子开了食肆,我定然第一个去捧场。”
关鹤谣纷扰的思绪刚要乱飞,就被萧屹这一句话拽了回来。
大宋女子在外行走、经商者甚多,只是难免有人看不惯。
关鹤谣见他并无轻蔑厌恶神色,反而一脸兴致勃勃,便笑着朝他眨眨眼:“你已经是第一位客人啦!我要是开发会员系统,你就是第零零零零一号会员!”
萧屹迷惑蹙眉,但是他感觉到这个话题让关鹤谣心情似有好转,便微笑着陪她聊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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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屹猛睁眼,猝然抓住伸向他肩膀的手。
黑暗中,关鹤谣吃痛的声音响起:“兰、兰家哥哥,别睡啦。”
“小娘子?”萧屹赶紧放松了力道。
按着昨夜说好的,关鹤谣和掬月离家时叫醒萧屹,免得他独自一人毫无防备。
虽然关鹤谣还是很不放心把萧屹自己丢在这,但是天都没亮的凌晨,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幺蛾子。
她们必须得出摊了。
“我们巳时就回来,很快的。”她声音带着些模糊的笑意:“你留在青帘居看家呀。”
夜风寒凉,在开门的瞬间就呜呜嗷嗷地灌了进来。
借着淡淡的月光,萧屹看到关鹤谣缩了一下脖子,一手拉过掬月,飞快关上了门。
两人的脚步声先朝向厨房,后又渐渐远去了。
怔怔盯着烧得通红的碳炉子,温暖安静的房间里,萧屹睡意全无。
顶天立地活了二十年,没想到活成了吃软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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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没在庆丰街露面,关鹤谣一出现,就有不少熟人和她搭话。
然而,往常早把炊饼晾好,热情招呼她们的郭大,就那么呆呆看着她们走过来。
“郭家大哥,我们来取炊饼!昨天下午和你说了,我们今天照常出摊。”
郭大神色很奇怪,斜着眼吞吞吐吐道:“关、关家小娘子,我这…有别的主顾定了。以后……以后怕是没有炊饼能卖给你了。”
关鹤谣眉头一紧,看看郭大,再看着那两个热气袅袅的五层大蒸屉。
她刚想开口,就见郭大娘子从铺子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个小瓷碗搅拌,嘴里说着:“当家的,你尝尝是不是这个味儿……”
那娘子一抬头看见关鹤谣,神色一僵,扭头就回屋里去了,空气中徒留一丝香料的浓郁味道。
透过她掀起的帘子,关鹤谣瞥见屋里地上一个碳炉子。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
关鹤谣暗叹一口气,心想着这一天到底来了。
天道好轮回,她当过抄袭狗,现在也轮到别人抄袭她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却也难免烦躁不爽。
她猛然伸手,一手逮住一个胖乎乎的大炊饼。
想了想还是不解气,一只手拼命凹成鸡爪造型,艰难地在指缝里夹住第三个。
“这仨炊饼,就当妾的专利费了。”
说完,她也不管郭大听不听得懂,凉飕飕又丢下一句“郭大官人,祝你生意兴隆”,就拽着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掬月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郭大在原地脸青一阵红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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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屹百无聊赖地望天,等关鹤谣回来,但他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也没到巳时啊?
只见关鹤谣进了屋,就把掬月按到凳子上,一边给她擦泪一边埋怨:“怎么又气哭了,你这孩子气性还挺大。”
掬月抽抽嗒嗒的哭声中,关鹤谣把事情简单和萧屹说了。
“小娘子,”掬月抹一把眼泪,“又不只他一家卖炊饼,我们可以去…”
关鹤谣摇摇头,炊饼片已经注定是弃子。
她卖炊饼片,是因为简单方便,一不用摆桌,二不用洗碗。
然而最重要的的原因就是炊饼是现成的,相当于半成品加工。
她和掬月,两个小娘子可做不来这天天和几十斤面的活计。
因此弊端也很明显,等人家专业卖炊饼的回过神儿来,就没她什么事儿了。
炊饼片没什么技术含量,就算油料、酱料没她的好,卖个样子也是可以的。关鹤谣本来就要付出额外成本买炊饼,客源又被分散,利润就所剩无几了。
虽然糟心,但这说不定也是个契机,可以直接转型,卖些稍高价的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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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屹看着桌上三碗菘菜汤和三个炊饼有些愣神(1)。
“这顿凑合着吃吧。”关鹤谣以为他是嫌弃饭菜不好,把汤碗往他那推推,“好歹还有鸡蛋,我给你窝了两个荷包蛋呢。”
掬月仍是气得饭都不想吃,忽地压低声音,“小娘子,你给我讲过的那个故事,就是卖炊饼的大郎被他媳妇喂药那个……”
“哎呦喂,你个小丫头还挺狠毒。” 关鹤谣笑骂,“他罪不至死啊罪不至死。”这孩子可别被她教歪了。
掬月又把郭大骂了一通,最后看着简陋的饭菜还总结一下:“小娘子,这就叫屋漏偏逢连夜雨吧......”
关鹤谣瞥一眼萧屹,补充道:“儿到荒年饭量增。”
萧屹默默放下手里的炊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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