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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她画的夏糕模子纹样。
    普通的纹样她画好了三组,可就是那套佛八宝实在不好画。
    八宝形状各异,有繁有简,关鹤谣一不是专业画手,二不是信女佛徒,实在不知怎么设计出一套风格和谐的佛八宝,她便将图纸放在手边,有时间就盯着看,期待灵感火花闪现。
    “关小娘子,又见面了。”有人与她搭话,关鹤谣抬头就见是那位国子监的士子,之前在她这买过松花团并很多吃食。
    “陈郎君。”她向来记性好,尤其是这样特殊的主顾,当即把手里纸往架车儿边一塞,笑着招呼起来。
    陈珪还带了一位友人来,两位郎君都是谦谦君子,干脆地说明了来意。
    “某上次在小娘子这里买的几样吃食都极好。松花糕、松花团团自不用说,米花糖也是酥脆可口。但最受各位同窗喜爱的,还是那油焦面。”
    油焦面简直是深夜读书时的救星。随手冲一碗,香甜又饱腹,让人瞬间精力十足,一跃成为国子监算学馆最受欢迎的宵夜top1,甚至引得其他几个馆也纷纷觊觎,各种坑蒙拐骗来蹭。
    陈珪轻咳一声,自己将最后半包油焦面偷藏到被褥底下才躲过一劫这种事,还是莫说出来让小娘子笑话了。
    他继续道:“所以今日是来和小娘子多定一些油焦面,我二人明日来取。”
    喜从天降!
    这位陈郎君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大订单!
    关鹤谣开开心心地应下,正和他们敲细节,忽一阵妖风起,吹走了她没塞严实的糕饼模子图纸。张张白纸飘散落地,两位郎君手忙脚乱帮她捡起。
    陈珪不经意看一眼图纸,“这是…猫?是小娘子画的?”
    关鹤谣笑着点头,“用来做夏糕的模子。”
    陈珪不禁展给友人看,“龚兄,你看这像不像监丞大人的养的狸奴?”
    只见那纸上一只花脸小猫头,圆眼炯炯,确实很像国子监里那只作威作福的小魔头,龚成业点点头,“寥寥数笔却是憨态可掬,灵动可爱,原来小娘子画艺也很好。”
    关鹤谣赶忙说哪有哪有,陈珪却摇摇头不赞同,“小娘子莫要谦虚,这位龚兄可是画馆的翘楚,为人又最小…咳,严谨,他说你画得好,那就是画得好。”
    国子监画馆的翘楚?
    关鹤谣两眼放光。
    送到嘴边的画手大大!
    这大腿不抱她还是人吗?
    关鹤谣赶紧将自己画的两样佛八宝指于两人看,自贬一通,再恳切求助。那龚姓郎君面冷,却挺热心,当即答应下来。
    人家好意无偿帮忙,关鹤谣却不能理所应当地受着,她便提出送二位一些夏糕。四月初五立夏,她便初四去国子监给他们送夏糕,顺便取图纸,如此也能赶上浴佛节。
    二人本欲推辞,可架不住关鹤谣投喂画手大大那份热情,只能行礼受下。
    关鹤谣知道自己占了大便宜,这可是国子监画馆的士子啊!
    因今上挚爱丹青,国子监画馆地位已然可与算馆、律馆、武馆等热门专业相较,深受重视,入学的皆是拔尖的高才。就算这位郎君以后不能进入宫中画院,而是留在民间,他也会被氏族富商争先追捧,一笔万金。再幸运一些,若他以后真的功成名就,那她的糕饼模子也跟着沾光。
    她喜滋滋和二人算钱,掬月则忙着包糖果。因正赶上摊子客人少,这二人把在售的吃食都包圆了,犹嫌不足,又等了一锅新炒成的油焦面,关鹤谣一下子就入账三百多文。
    郎君们定了四十斤油焦面,还有许多糖果,关鹤谣只得留掬月帮毕二,自己去找铺子。
    有得必有失,摊子得意,铺子失意。
    关鹤谣这次又往西边逛了近两个时辰,仍没找到合适的店铺。
    看来今日也不会有收获,她紧捂着装了十两银锭的荷包,朝府学后大街走去。
    钱得财已经被羁押,关鹤谣再来这钱家果子行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地招摇过市。果子行自然关着,她直接绕到后面家宅门。
    结果见六七个人聚在钱得财家院门口,一看就是正在疯狂吃瓜。其中一个人关鹤谣认识,她之前就是向这位周婶子打听的梅氏。
    “婶子,这是怎么了?”她赶忙快走上前问道。
    “哎呦贺小娘子。”周婶子叫着关鹤谣留的假名,激动地握住她的手,“这几日怎么没见到你,你可错过大热闹啦!这家真是邪门了!散了!他家大郎不知道跑哪去了,当家的被抓起来了!抓起来了你知道不?”
    关鹤谣点点头,我知道,我干的。
    周婶子越发眉飞色舞,她象征性地压低了一点点声音,凑过来道:“当家的媳妇,就是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个梅小青!哎呀呀她昨夜和野汉子跑了!”
    “啊!?”
    “隔壁李四家的都看到了!你说说她啊,当家的刚被抓,她就背着包大晚上出门,门口还有个汉子接!这不是私奔是什么?”
    关鹤谣惊得说不出话。
    难道那对野鸳鸯还是真爱?
    其实真爱不真爱,还当另算。
    只是那梅氏当堂指认夫君,回来也是日夜难安,疑神疑鬼的。
    她想着钱得财颇有些人脉,即使沦落狱中,买通人来堵杀她也不是不可能。于是梅氏越想越怕,便和奸夫商量着尽快跑路。虽然拿不到关鹤谣许诺的银钱有点可惜,但她这些年藏了私房,临走又把家宅和铺子细软洗劫一空,总共得了六十来两钱,算是极富裕,便连夜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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