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先出去一会儿吗?”
仍旧有些颤抖的声调,仍旧是远远避开的姿势,只这次,望着站在自己床前距自己仅仅一臂之遥的少年,顾秀倒是难得勇敢地说出了句话。
看她愿意和自己提要求,克洛风几乎高兴地丝毫没有犹豫,立马点头道。
“好,那我出去,你先休息会儿。放心,我就守在门口,没人敢进来打扰你。”
“……谢谢”
“嘿嘿”
挠挠头,刚才还少年志气满满的人,这会儿笑得仿佛是隔壁傻出了名的金达。
不过虽然克洛风答应得爽快,出去前却还是没忍住又目光灼灼地看了顾秀一眼,随后才利落地转身迈出屋门。
而等房门关闭的沉闷声清晰地传入耳中后,一直僵坐在床上的顾秀才终于动了动。
拉紧毛毯,女人警惕而瑟缩地探出半个头,确认房门已经彻底地关闭,屋里也没有其他人后,才终于瘫软地靠在身后的石墙上。
冰冷的墙面缓解着自醒来后便一直紧绷的神经,轻轻拭了拭眼角的温热,确认没有泪水后女人费劲地又扬了扬唇角,好似想强行给自己戴上一张笑脸的面具。
只她到底心里难受,即使努力想控制情绪,浮现在女人脸上的仍然只是一个僵硬无比的假笑。
深吸口气,忍住眼底的涩意,顾秀没再勉强自己,只抬起手开始使劲地擦拭着自己的额心。女人的动作缓慢而用力,一直擦到最后,等额心都肉眼可见的红了大片,泛着明显的刺痛后才肯停下。
恍然未觉自己的不适,推开环在自己身上的毛毯,顾秀再度警惕地看了眼屋门,随后便迅速伸出自己的手腕,开始使劲点按光脑手链上的启动装置。
说来也是奇怪,那人只一眼就知道把她手上稀有的能源镯给拿走。但偏偏像光脑这种常见的联络物品,对方却是任由她随便地戴在手上。
想不明白的顾秀下意识又看了眼屋门,这里的房屋都是石头砌成,隐约能透过缝隙看见屋外的情景。而这会儿透过屋门的空洞,顾秀一眼就能看见刚才那个少年身上穿的褐色衣衫。
不放心地看了对方两眼,确定对方不会突然闯进后,顾秀再度用力地按了两下光脑。
奇怪的是平时轻松就能打开的光脑,现在却是无论她怎么按都没有任何反应。再想到对方放任自己戴着光脑的行为,隐约明白什么的顾秀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手上按压光脑的力气也不自觉减弱。就在她忍不住都要放弃时,终于,熟悉的蓝绿色光芒清晰地浮现在手链上。
“嘶……连上了,连上了,这他妈不是连上了,再打我急眼了啊!卧槽,原宿你给我把他拉住!”
悬浮屏刚刚出现在眼前,还没等顾秀惊讶出声,一连串文字便率先浮现在跳动的画面上。
看着仿佛演默剧的克鲁恩,明白对方是怕别人听见的顾秀倒是理解对方把语音转成文字的行为,只是看着男人脸上的好几处红肿,还是忍不住低声道。
“安安打的?他人了?你没还手吧!”
“……”
艹,他真是栽在这对母子手里了,什么叫没还手吧?学生打老师,他还有理了他!
看着攻击都被原宿拦住,这会儿气得正对自己问候祖宗十八代的顾安,卡顿没理他,转过头,绿色的眼珠深情地望向悬浮屏里明显已经住在石屋的顾秀,笑道。
“怎么样?没被吓哭吧阿秀。”
男人的话里满是漫不经心的调笑,但也到底含了丝关心。只可惜顾秀完全没听出来,而是压低声音急问道。
“安安怎么样?你让我先看看他。”
“放心吧,我现在哪儿还敢惹他。现在他正气得骂人了,你们还是先别见面,早点把事情办完我接你出来就是。”
摇摇头,侧眼望了望旁边已经气得连机器人都骂的小家伙,卡顿抬眉笑道。
“先说说你,怎么样?有没有发现对你感兴趣的捷德卡人?”
男人的话虽然听着气人,却也并非没有道理。看着自己如今还坐在床上的模样,顾秀深吸了口气,也不提见顾安的事情了,只反问道。
“你是想让我做你之前一样的事情?”
“当然,这是最快也最稳妥的办法,你应该明白才是。”
光看顾秀可以一个人安心在石屋里和自己联络的状态,卡顿眼里便闪过一丝明了的笑意,于是便也理直气壮地传授起自己的经验。
“现在正好是捷德卡星人的发情期,每到这个时候,捷德卡星人的领地里都会持续不断地举办夜宴。凡是适龄的领民,都可以在夜宴上寻求自己喜欢的配偶,我们需要的额间香也是在这个时候才会出现。”
“……你为什么觉得我能做到。”
没有对男人的话有任何反驳,理清这次事件的前后关系,明白对方是故意让自己单独被抓进来的顾秀,忍不住抿紧唇。
这个办法的确不错,对现在时间就是生命的情况而言可以说算是最好的选择。但按照克鲁恩话里的意思,这种额间香分明是要在这些原住民认定对方为自己配偶后才会出现。
而她先不说没什么特殊之处,就算有,也不可能在短短一两天内就让人动心。比起其余和这些男人相处已久的捷德卡女性,顾秀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竞争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