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看到了商机的荣太医也开始重视起来,这次过来,便正儿八经问起了颜芝仪的商业计划。
颜芝仪一听还很高兴,荣太医开始问开张事宜,这是不是要加码的节奏?她便详细介绍了下自己的规划,因为她想做真正纯天然无汞无害的产品,走小众高端路线,那就要用心设计产品,虽然可以慢慢起步,但开业至少也要凑齐十样八样的产品,不然在寸土寸金的京城搞个店面岂不是大材小用?
动手之前她还想当然的计划要是货品不够,就偷偷去别家进点货过渡一下,回来加工一下换个自己的包装,保管让人神不知鬼不觉,这种套路她可太熟悉,但随着她越来越投入的创业,以及她和陆时寒在京城的熟人越来越多,颜芝仪发现这个方法行不通了。
太阳底下无新鲜事,尤其是在上层圈子里,只要他们想,就没有扒不出的老底,只是他们为人处世都讲究一个心知肚明罢了。她做生意要是搞这些小心思恐怕也藏不住,恰烂饭坏了业界口碑事小,连人品都备受质疑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颜芝仪现在就想准备充分一些,多研发一些产品,再尽可能多多备货。虽然这些产品的份量小到以克来计算,她做一批至少可以分成几十上百瓶来卖,可那么多产品加起来也要花不少功夫,要是生意好,难道她每天哪也不去就在家里搞生产?生产队的驴也不是这么使唤的!
颜芝仪宁愿一次多准备些,等定产后还要拉着百叶秦海他们帮她一起做,就算刚开张造成囤积也没关系,还可以搞开业庆典,总之她肯定亏不了。
听完这份计划书,荣太医看不出不动声色的点点头,随意附和了句:“确实要备足了货。”
颜芝仪却总觉得他这话意味深长,便直接问道:“您也觉得我做的这些很好用吗?”
“咳咳。”荣太医清了清嗓子,不自在的说,“好不好用老夫不知道,但那个什么玫瑰口脂着实让小女爱不释手,前几日她几个表妹来家中做客,她拿出来赏玩,却引得几姐妹都来争抢……”
荣太医没说被这些口脂俘获的远不只荣小姐一个,听说几个儿媳妇也喜欢得紧,日日都在用,当然他只听管家汇报,作为家翁避嫌还来不及,哪还会去关注儿媳妇的喜好。
但是连成亲几十年的老妻,最近都私下涂了那口脂来问他怎么看,这就让荣太医很有些无所适从了。
颜芝仪还不知道因为荣太医的包袱太重,让她错过了更确切的商业信息,但她依然很有些喜出望外,“我见过令爱,是个品位十分高雅的大家闺秀,连她都这般夸赞,相比其他千金小姐也会喜欢的。”
这样一来客户群就稳了。
颜芝仪一边美滋滋,一边琢磨着,她可能还是低估了口红了对古代女子的吸引力,只是个清透玫瑰色,就能让用过许多胭脂水粉的荣小姐这么痴迷,那么贵妇色正宫色也该安排上了,还是要上点心去寻找朱砂的替代品,尽可能在开业前多调几个热门色号出来啊。
新色号还没弄明白的时候,荣太医又及时来给她反馈了,不但她设计的玫瑰口红得到年轻小姐们的追捧,新一批的护肤品甚至让以荣夫人为首的贵妇们欲罢不能。
自从试过一次,荣夫人白天晚上都离不开了,她还自己解锁了隔离霜的用法,就是挖一些膏体,加一点点珍珠粉混合均匀,然后薄薄涂上脸,那光泽和通透度,跟其他脂粉比起来就是惊为天人。
在京城这么多年也算是养尊处优、见多识广的荣夫人,彻底被这个妆效惊呆了,都等不及荣太医给颜芝仪例行针灸的日子,迫不及待催着他来告诉她这个新发现。
颜芝仪一听也很惊喜,如实说道:“我也正想把它做成膏状的脂粉,只是担心添加珍珠粉成本太高,试图用其他材料代替,既然荣夫人这般建议,那我做两个版本好了。”
荣太医点头道:“你做主便是,老夫相信你会处理妥当。”
他当然不仅仅是出于对颜芝仪能力的信任,还因为他有投资人的觉悟,只负责出原材料,最多帮她指导一下配方,具体怎么做就不管了,这属于商业机密。
毕竟是医生世家传人,手里也捏着许多不传秘方,荣太医很清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
另一方面,也不仅仅是颜芝仪觉得自己占了便宜,荣太医同样也有这种感觉,因为之前只是觉得陪晚辈玩闹而已,出一些药材对在各地开着多家药铺的荣氏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给的方子也不是什么秘方,医书里明明白白记载着呢,但凡花点钱去找其他大夫也能拿到差不多的方子。
就是玩儿,自然不会期待出什么成绩。
荣太医虽然没正经教颜芝仪什么东西,可她却是把他当先生一般孝敬,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不会忘了他,所以他也不介意提供些药材给颜芝仪玩了。
而现在眼瞧着他们这买卖能弄成,荣太医也越来越担心他这边付出的太少了,一把年纪了不关照小辈,反而要小辈让着他,说出去也不体面。
想到这里,荣太医便问:“那你准备何时开业?”
“再过两三个月吧,寒哥帮我画了许多瓷瓶花样,瓷瓶上还要烧上我们的店铺名,图纸前儿才托人送去江州,等这些瓷瓶烧好运过来,恐怕也要费上月余功夫。”
他们的店铺名为云容坊,颜芝仪自己想的,取自“云想衣裳花想容”,陆时寒一听就觉得充满了诗情画意,头一个给赞成票,合伙人荣太医也没意见,就这么愉快的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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