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妈道:“早就在烧了,只是天气冷,可能还要两柱香才能烧好。”
颜芝仪了然的点点头,然后自顾自的安慰赵小芸,“大嫂别着急,待会水热了你先去洗漱。”
赵小芸:……
她什么时候着急了?
虽然小姑子一见面就只顾着关心她,连亲哥都不怎么顾得上了,她多少有些感动,但身为妻子,伺候丈夫公婆才是本分,她不好直接拒绝小姑子的好意,只能委婉的道,“我一直坐在马车中休息,也不是很辛苦,倒是夫君时不时要去外边帮忙赶车,要照料后边几大车货物,委实受累了,还是让夫君先去洗漱休息吧。”
颜芝仪很惊讶的样子:“咦,大哥什么时候这么能干了?”
“咳咳。”正听她们说话的颜大哥冷不丁膝盖中箭,心想他还没揭穿她,她反而先倒打一耙了,放下手中的热茶出声抗议,“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吗,再说我什么时候不能干?”
他不靠谱的话,能帮他们送了那么多年的信还守口如瓶,至今没有外人知道这事吗?
用完就扔的颜芝仪只是反应平平的“哦”了一声,让颜大哥有种一拳打在棉花里的憋屈感,她则理直气壮继续之前的话题,“不过我们家的规矩就是女子优先,大哥大嫂也要入乡随俗哈。”
“女子优先?”颜子荣怀疑她在一本正经胡扯,但他没有证据,“谁说的?”
颜芝仪本来是要骄傲挺胸,但是想到寒哥今天特别想要表现的机会,于是善解人意把这个功劳也送给他了,“寒哥说的,他在家里就什么事都让着我。”
陆时寒:……
不仅是颜大哥在怀疑,连他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蓄意报复了,但他同样没有证据。
感受着身旁大舅哥看过来夹杂着震惊、佩服与同情的复杂目光,陆时寒只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淡定的喝茶。
毕竟不管她时不时故意,他也不可能拆她的台,只能一个人默默的背下所有。
陆妹夫居然默认了,颜子荣心情复杂的收回视线。
刚才他还在暗中打量颜芝仪,担心自己只凭三言两语就断定妹妹过得很不错,有些太武断了,所以想从方方面面看看她是不是幸福美满。
此时此刻,颜大哥彻底确定,这里完全没有他需要操心的地方,就看她那肆无忌惮掀陆时寒老底,陆时寒那么个朝廷重臣还不敢反驳的样子,他觉得自己真要操心,还是替陆妹夫多操心些吧。
摊上他妹妹这样的妻子也是造孽了。
其实颜大哥早该知道的,就颜芝仪如今那气色红润、明艳四射的样子,要不是过得顺风顺水,哪能有这种状态呢?
别说赵小芸见了都不敢相信这是传闻中的小姑子,颜子荣自己都有点不敢认。他相信爹娘要是见到也得目瞪口呆,成亲不到一年而已,他妹妹哪里是脱胎换骨,分明是解放天性、放飞自我了啊。
现实比任何语言都有力量,颜子荣再不担心颜芝仪的真实生活,不需要暗中观察了,索性开始给妻子介绍院子里的其他人,“搬东西的叫秦海,是妹夫的书童,他们从小一块长大的,也是远房表兄弟。杨妈和百叶你应该有印象,她们以前都在咱们家,后来跟着仪儿陪嫁了。”
赵小芸点点头,听到咱们家几个字,不由对杨妈和百叶露出和善的笑容。
颜大哥又看向院子里两小孩,若有所思的道:“这是仪儿信里提过好多次的小六儿和他妹妹小五儿吧?”
颜芝仪招手把兄妹俩叫上前给他们打量,骄傲道:“小六儿已经是我们云容坊的账房先生了,人称六账房。”
颜大哥狐疑问:“他们姓柳?可我怎么记得好像姓程?”
小六儿无力的动了动嘴唇,“我叫程柳,妹妹程梧。”
颜大哥:???
陆时寒不忍直视的移开目光,颜芝仪却丝毫不在意她大哥的满头雾水,继续卖安利,“反正小六儿特别能干,你以后店里要是算不来账,可以叫他帮忙,他算得可快了。”
说起开店,颜大哥就被转移话题了。
其实云容坊开了几个月,他们全家至今仍然难以置信,他妹妹看起来一脸聪明相,实际上连家务都不会,女工也不爱,就只会吃喝玩乐看看闲书,若女子有不学无术、不务正业的说法,那她绝对是个中佼佼者,这样的妹妹一到京城就变得特别能干,还能开铺子赚钱,每个月据说能赚好几百两,这可能吗?
即便是来京城的路上,颜子荣都觉得这不科学,比爱书如命的陆妹夫弃文从商还可怕,但现在只是看到颜芝仪的状态,他已经信了一半。
在家被颜老爷带着“魔鬼训练”的这半年,颜大哥真的进步神速了,不说独当一面,但做生意最重要的眼力和跟人打交道的本事,他算是历练出来了,因此一眼就发现,他妹妹如今一身高贵不凡的气度,说她是从小被锦衣玉食教养出来大家闺秀恐怕都没人怀疑。
这副样子真的挺能唬人,再加上有陆妹夫和荣太医帮衬着,还真有可能赚到那么多钱。
既然妹妹长本事了,颜大哥也愿意虚心求教,顺势跟他们聊起了接下来的打算。
颜芝仪以过来人的身份建议他也还是去外城找店铺,最好是一条街都卖酒水的那种,受众比较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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