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若歆:……催婚还是你太后娘娘牛逼!
瞧瞧同样是催婚,方才贤妃在梅芜殿里说得生硬又惹人讨厌,太后就说得很不动声色又浑然天成。
楚韶曜唇边掀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墨染的眸子里满是森森恶意:“母后觉得儿臣还不够薄情吗?舅舅可是指着儿臣的鼻子骂儿臣狼心狗肺呢!”
太后娘娘手上动作一顿,面色倏的变得惨白。她将泡了苍山普洱的茶壶递给身边嬷嬷,双手收回到广袖里微微的颤抖。俄顷,便重新镇定了神色若无其事地道:“我儿善良温顺、孝悌仁义,如何能用狼心狗来形容。你舅舅他着相了。”
赵若歆:……论滤镜,还是亲妈来得重。
见太后和煜王母子之间氛围压抑,皇帝楚韶驰干笑一声,把话题重新扯回原来的轨道:“老三和赵家丫头的亲事是朕定下的,打小朕就把他送进赵府和赵家丫头培养感情,青梅竹马地一起长大,小两口儿的感情可好了。”
嗯嗯!赵若歆在心里疯狂点头。
楚韶曜似笑非笑地讥讽道:“青梅竹马又如何?老三的青梅竹马多了去了。光那赵氏两府不就还有一二十个庶女?再加上身边打小伺候的丫鬟婆子,这青梅得往上百了数。”
赵若歆:……
“照你这么说,这世间根本就不存在青梅竹马这一说了。”皇帝乐了,掰着松子的壳儿,仔细地把松子仁剔出来孝敬给太后娘娘:“人人都上百个青梅和竹马,两小无猜也是世人杜纂出来的了。”
太后娘娘又小心翼翼地把剥好的松子仁递给楚韶曜,被楚韶曜给一手劈开。
他墨染的眸子幽暗深邃,隐隐蕴含着按捺不住的烦躁,苍白的面庞不见几丝血色,唇边的弧度讥诮又凉薄:“许是平民人家会有两小无猜,皇室宗亲里谈情说爱就是个笑话,还青梅竹马,呵!”
太后娘娘佯装镇定的惨白面色已经没有了丝毫血色,她勉强笑道:“曜儿,你不是想娶妻的吗?”
“本王何曾说过自己想要娶妻?”楚韶曜反问。
“娘听说你府里进了一批侍女。”太后娘娘嗫嚅道。
“劳烦母后挂念了。”楚韶曜语调嘲讽,声音里透着冷意:“只是下次探听煜王府动静的时候,麻烦母后将消息打探地准确一点。儿臣府里是进了一批侍女没错,但都是五十岁以上相貌丑陋的婆子。”
“哀家以为,哀家以为……”太后娘娘双唇蠕动,说不出话来。
“怎么,母后以为本王采选了一批貌美如花的妙龄女子?”楚韶曜绮丽的眉眼里微光流转,眼尾一抹嫣红微微上挑,“于是又想塞两个青梅竹马的姑娘到本王的床上?告诉你,本王这辈子都不会娶王家的荡1妇!”
“曜儿!”太后惊怒,蓦地从软榻上站起,满头珠翠首饰发出轻微的碰撞声音,雍容的身姿微微颤抖。
“乐平已经死了,你、你怎么还!”她指着楚韶曜,嘴唇微微张阖,半晌说不出话来。
皇帝楚韶驰缓缓地起身,扶着惊怒交加的太后娘娘坐下,低头老好人似的训斥楚韶曜道:“曜儿,承恩公府是你的母族,你怎么能这样说他家的姑娘?”
“难道本王说错了么?”楚韶曜直视着太后娘娘的眼睛,眸中笑意不达眼底,说出来的话语冰凉又瘆人:“承恩公府的姑娘,可不都是荡1妇么?”
“怎么,王乐平已经被本王处死了,本王的好舅舅承恩公还不死心?还想再送两个女儿到本王的床上?还是,”他的嘴角咧起一个恶意的笑容,森森道:“他想直接把女儿送到皇上的床上?”
“楚韶曜!”皇帝猛地一拍桌案,慈蔼和睦的面庞此刻也笼罩着森森黑气。
楚韶曜坐在轮椅上,欠了欠身子,面容平静:“臣在。”
“你别以为朕会一直宠着你!”皇帝伸手指着楚韶曜,气得全身都在摇晃阖颤抖 :“朕的忍耐也是有底线的!”
“皇帝!”太后娘娘却抹去眼角莹莹的泪水,冲着皇上楚韶驰就破口大骂道:“当着哀家的面儿,你就敢这么训斥曜儿吗?!”
她森冷地挡在楚韶曜的轮椅前,凤目圆睁的样子像是一头发怒的母狮。
皇上又气又怒,咬着牙关直哆嗦,保养得宜的白皙面庞上青筋暴露,好不容易才抑制住情绪,摔着杯子怒道:“溺子如杀子!好好的孩子,都被太后给惯坏了!”
“哀家的曜儿命苦,怎么宠溺都不为过!倒是皇帝你,别忘了你这皇位是怎么来的!”太后娘娘不甘示弱,她凤目圆睁,恶狠狠地看着皇上:“你如此亏待我们娘儿俩,就不怕先帝在九泉之下托梦于你么?!”
“朕哪儿敢亏待母后您呐!”皇帝跌坐在软椅上,大口喘着粗气。
楚韶曜嗤笑了一声,低垂着眸子把玩手中碧绿的暖玉,纤浓的睫毛在他绮丽苍白的面庞上投下大片阴影。
大太监温得福早已自三人爆发争吵初始,就遣散了御前侍奉的宫人,此刻他慌里慌张地端了一杯茶水递给皇上,不停地拍着皇上的脊背替他顺着气。
“这些年,朕待承恩公府如何,太后难道没有看在眼里么?”皇帝跌坐在软椅上,痛苦地顺着气。“朕为承恩公府做得还不够多么?!”
“哀家明白你的心意。”太后娘娘软和了神色,扶着宫女嬷嬷的手坐回软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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