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最终胜利登顶的人,只会是他楚席仇!
赵若月火急火燎地提着灯笼沿着青石小路往大门而去,窈窕的身子因为走得太急而在寒风中摇曳生姿。学堂这条路因为几个月长久无人走动,仆人们未曾日日清扫,故而路上落满了积雪和落叶,隐约还有几块凸起的碎石。
一枚石子嵌立在小路中央,赵若月走得太急,未曾注意到。一时不察,竟叫她深深往前摔了下去,跪在地上跌了个大马趴。
“小姐!”
一声惊呼,舒草惊讶地看着她,身后跟着齐太医和他拎着药箱的药童弓树。
赵若月:……
齐太医捋着胡子,端的是一副仙风道骨的名医派头:“这位就是赵府三姑娘?”
药童弓树瞅了瞅赵若月因摔倒而散乱的发髻,以及她身上本就被雪水染湿,如今骤然摔倒更是沾染上许多脏污泥尘的糯裙,没来由地有些嫌弃。觉得赵若月如此不雅观和不得体的景象,使得他在齐太医面前丢了他们煜王府仆役的脸。
于是弓树鼻子朝天,不情不愿地回答:“兴许是吧,小的跟赵三姑娘不熟。”
一听这话,齐太医就感觉微妙了,他心里将赵若月的分量又往下降了些。但还是医者仁心地问道:“赵三姑娘走得这般匆急,可是府里的下人病情加重了?”
“对!”舒草忍不住回答,想到那个流着血的男人,她就一阵害怕,巴不得齐太医赶紧去将那男人给治好拖走。
“没有!”赵若月却异口同声地抢着回答,她看了与她回答迥异的舒草一眼,勉强笑道:“那仆役命大,已经挺了过去无甚大碍了,不劳烦齐太医多走这一趟了。”
齐太医有些不悦。
你说看诊就看诊,说不看就不看,真把他齐光济当成挥之即来喝之即去的普通郎中了?但良好的素养还是让他按着性子点了点头:“既然如此,老夫就先告辞了。”说罢,就带着药童弓树转身离开。
“等一等!”赵若月喝止住了他们。
“您还有事儿?”齐太医转身问道。
赵若月觉得齐太医有点儿不上路子了。
既然是煜王府派来的府医,那便是煜王府的臣属与奴仆。这位齐太医既然被王爷派来了赵府,不说主动去她院子里给她请安问好也就罢了,如今见了她本人,竟然也还摆着一副道貌岸然的清高样儿。
摆给谁看呢?
当谁不知道你是煜王府的狗腿子呢,正因为你是煜王府的狗腿子,你见了我才应该卑躬屈膝才对。
“太医不去我的院中坐坐吗?”赵若月主动出声委婉地提醒齐太医,顺手理了理自己因为摔倒而有些凌乱的头发和袄裙。
孝顺的她还惦记着让齐太医给姨娘还有两位弟弟调理调理身子呢,以及她自己也想向齐太医讨要两副美容养颜的方子。毕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机会撞见正四品的御医院院使的。
齐太医惊呆了。
他年近古稀活了六十余载,历经两朝伺候两届皇庭,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可他真还就是头一回见到如此奔放热情的女子。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不是,月黑风高寂静无声。这位赵府庶女就敢当着药童和丫鬟的面儿,骚首弄姿地勾引他一个老人家,还邀请他半夜三更地去她的院子里坐坐。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嘛!
因了赵若月说那个受伤的小厮已经自行挺了过去不需他再前往医治了,齐太医便理所当然地没有想到赵若月请他去院子里是为了暗示他自行请安,同时前去给自己的亲人调理身体。
毕竟齐光济身为医术高明的太医院案首,走到哪里都是被人敬着捧着的,他也高高在上的习惯了。除了在宫里几位主子和楚韶曜面前,齐太医自己也都是拿着鼻孔看人的。
自然的他也就想象不到,眼前的赵府庶女是在居高临下地暗示他一个老人家请安一类的。
“这,不大好吧?”齐太医略显犹豫地说。
虽然这位赵府庶女姿容不错,可他毕竟和家中老妻关系甚笃,连孙子都抱上一大堆了。而且,他也是要脸面的人,这丫鬟和药童都在呢,传出去也不好听。
“太医这是什么意思?”赵若月也冷下了脸,她万万没想到这位太医院案首竟然如此不识礼数。
“什么意思?”齐太医很是懵逼,完全没有看懂赵若月的路数。
身后的药童弓树倒是默默地捂脸。
早就听刘鲜他们哥几个说这位赵府庶女脑子有点儿不正常,平日里最喜欢在外面狐假虎威地打着王爷旗号招摇撞骗,平日里他还不信,如今亲身直面了才知道百闻不如一见。
到底是王爷奶娘的亲人,且奶娘又为了王爷挡剑而死,身后之事理应受倒礼遇。弓树不得不捏着鼻子,踮起脚尖附在齐太医的耳边说道:“太医见谅,这位赵三姑娘,脑子不大好。王爷不是让您来给赵府姑娘们看看脑子么,您就顺便给她也瞧上一瞧吧。”
原来这位才是真正脑子不好的赵府姑娘。齐太医恍然大悟,再看向赵若月的眼神里就带上了点医者看待病人的包容和怜悯:“不必去院落中久坐了,就在这里看吧。”
齐太医上前一步,直接捉起赵若月的手腕开始站着把脉。
“内火旺盛,经脉疲惫。许是三姑娘平日里忧思过度,汲汲营营地钻营过度所致,建议你放平心态,脚踏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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