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励暖面对好好说话的驾车老爷子,鼓着脸不给予回应的态度,简直让许桃大为恼火,讲实话,如果不是坐在牛车上,许桃绝对已经动手打人了。
赵励暖愤愤不满的用眼神瞪向许桃,母女两个眼神激烈碰撞出火花,赵励暖显然不愿意服软,尽管也知道自己刚才不对,可小性子已经霸道。
僵持了足有一分钟,赵励暖实在僵持不过许桃,这才憋屈的率先服软鞠躬道谢:“谢谢爷爷。”
坐了飞机,又乘坐四五个小时的大巴车,咬着劲儿走了一个多小时的山路,山路还坑坑洼洼,她走得很累,以往的小公主形象早就毁灭得一干二净。
“不用客气勒!快,快坐上牛车,咱天黑前赶紧回村。”老爷子作势要下车抱赵励暖坐上牛车。
可老爷子上了年纪,伸手时又纠结的停顿下来,并不是因为抱不动赵励暖,而是怕这年画娃娃般的小闺女嫌弃他。
老人的一双手一辈子辛苦操劳,黝黑,粗糙,而赵励暖穿着漂亮的衣服,像个小公主似的,尽管这会儿很累,可还是格外的与众不同。
“你自己从这边爬上来。”赵励暖虽然被宠着长大,但性格也虎,在老家温省玩耍时,也是很猛的。
温省老家那边的条件其实也不算好,但和赵励暖玩耍到一起的孩子,家里条件也比这边的好,使得温省那边的孩子和川省乡下这边,极为偏僻的村里求学的孩子完全不同。
地域的原因,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经济条件的原因差异。
尤其是这几年温省老家的教学条件都好了许多,赵卫国和许桃是温省人,他们赚钱了,自然也是需要回报老家的。
九五年的时候,就给老家学校捐款资助了不少钱,也因此,温省那边的教学设施条件整体也都不错,大家也都记得他们夫妻的好。
而赵励暖作为他们的女儿,回温省老家时,就像是城里的大小姐回去游玩一样,在温省的吃喝玩乐,都以她开心为主,整体的大环境都让她越来越无法无天。
至少在温省赵家村那边,是个孩子,哪怕比赵励暖小的三岁孩子都被父母警告过,绝对要讨好赵励暖,不能欺负赵励暖。
赵励暖每次回老家时,都玩得很开心,倒也没有那么的娇滴滴,自己爬上牛车的力气也还是有的。
赵励暖抿抿唇有些欲哭,却也不敢反抗许桃,憋屈的自己小心的爬上了牛车。
“坐稳了吗?那我继续驾车了。”老爷子笑着说了话。
“辛苦老伯了。”许桃朝老爷子道谢。
“不辛苦不辛苦。”老爷子笑眯眯的挥手。
赵励暖坐在牛车上,一脸骄傲,也不和许桃赵卫国说话,只是小手紧张的抓着牛车旁的栏杆,深怕自己从牛车上被颠下去,两只小脚也疼得格外的厉害。
刚才走一路,可把她给累惨了,她以为爸爸妈妈会叫她坐牛车,再不行也会哄她的,结果都不哄,让她自己走了这么久。
呜呜!赵励暖憋屈的撇嘴,转头看都不看父母,绝交,要和爸妈断绝关系,她不要当他们的女儿了。
牛车走的是泥巴山路,经过了羊肠小道后踏入一条十分险峻的道路,道路下面是万丈悬崖,格外渗人,危险系数也高。
赵励暖恐高,小丫头怕得脸色煞白,又不愿意服软,只好不管不顾的整个人趴在牛车的稻草上。
赵励暖疲惫得犯困,从早上坐飞机,中午转坐大巴车,这会儿又是夏天,落日余晖完之后,天也逐渐的黑下来,赵励暖穿着小短袖和裤子趴在稻草上生闷气,憋了一路的气劲儿,结果没等到父母搭理她一丝,顿时委屈得快哭了,硬撑着最后的倔强。
牛车就这样在山路上颠簸了一个多小时,天彻底黑透前才勉强到达一个宁静的村落,也就是赵卫国联系好的川省这边战友的老家仙女坳。
仙女坳,是川省下面一个极为偏僻的小村庄,村子的名字还挺有意思,叫仙女坳,因为一个古老传说而得名。
许桃他们到达时,天黑了,村里有不少人提着油灯,也有人拿着火把站在村口处等着。
赵励暖在牛车上憋了很久,趴着小半个小时,差点要自己气到睡着时便到了,使得她只能打起精神下了牛车,整个人也蔫了吧唧的站在一旁。
最主要的是小姑娘坐在牛车上的稻草里,还娇嫩的被稻草划伤小手和小手臂,脸蛋和脖子上也被蚊子追着慰问一路,叮了一脸的大红包,模样瞧着格外的狼狈。
“卫国。”村口处,带头点着火把的一个模样黑峻峻的中年汉子,看到赵卫国时面露惊喜的走过来。
“郭森。”赵卫国也看着这个多年未见的战友微笑,率先走过去,彼此相拥着给了对方一个热切的拥抱。
赵卫国当兵时的战友很多,离开部队后,大家联系得也少,但这些战友,不联系便不联系,一旦联系后,彼此之间的关系便熟悉而笃定。
赵卫国的记性一直很好,郭森当初退伍后,便回老家川省乡下当了个小村长,这些年一直努力的想要把村里的孩子送出去,让孩子们走出大山,踏入大城市生活。
但仙女坳这个村落太乡下了,又和外界交通不便利,村里只有七十几户人家,人口很少。
村子小又偏远,连来这边的老师都寥寥无几,好多学生的小学文化也很勉强,郭森从部队回来后,既当村长也是学校唯一的老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