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泱,我看你中气十足,不如……再来一次?”他抚着她汗湿的小脸,不怀好意地笑着道。
“你是禽兽吗?”她带着哭腔,想要爬起来,可是刚一动便被扯了回去。
“偶尔做一回也无妨。”他挑眉笑道,挺了挺身。
怀真连忙求饶,“别、别,我得快些回去更衣。”
“那你还敢嘴硬?”他翻身将她置于下边,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她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又拨弄着她汗湿的额发继续逗她。
怀真眼中蓄满了泪,瘪着嘴摇了摇头。
“叫声夫君我听听。”他勾起一缕发丝,绕在指间玩弄着,好整以暇道。
怀真抽了抽鼻子,悄悄侧过脸去,被磨得狠了,才细声细气唤了一声夫君。
却不知这样的服软不过是助长了对方的气焰。
“嗯,真好听,再叫声哥哥吧!”他欺身过来,啃着香腮慢条斯理道,“我见你平常叫李晄叫的挺亲嘛!”
“你有病吗?滚——呃!”她腰椎一麻,缓了缓打起精神问道:“你究竟是谁?”
他这才停止使坏,深深地忘了她一眼,起身缓缓撤出,披衣下榻兑了温水过来,一言不发地帮她擦拭肌肤行的汗渍和黏腻。
怀真低声抽泣着,凝望着他坚毅的面容和那种熟稔到刻骨的神情,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三郎、三郎……你何时回来的?”她哽咽着问。
他的手微微顿了一下,抬眼望着她,四目相对时,周围空气突然间像是凝滞了一般。
怀真撑起酸软的身子,缓缓张开手臂,泪流满面地望着他,慢慢稳住心神,撒娇道:“三郎,抱抱!”
他微微一愣,抛下手中的帕子,俯身过来接住,像拥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般,紧紧搂住了她。
“泱泱,我想你想的好苦。”他胸膛剧烈起伏着,声音嘶哑道。
怀真有些恍惚,她想到了很久以前的广莫门,在他高悬的头颅下,她的魂魄在初升的日光中如残雪般消逝的情景。
如今他狂热的眼神便如同那天的朝阳,似乎能穿透她的身躯和灵魂。
她在他怀里战栗着瑟缩着,几乎不能说话。
半晌,她才小心翼翼道:“你都、都记起什么了?”
他这才放开,神情怪异地盯着她道:“不告诉你。”
“你……”怀真气得够呛,抓起薄衾遮住了身子,别过头恨恨道:“我讨厌死你了,把我的三郎还给我。”
“这可由不得你。”他拧干帕子,将手伸进去慢条斯理得继续擦拭。
怀真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如今是个什么状况,怎么一觉的功夫他就移情换性了?自己当初回来,可是缓了好半天才适应过来。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又想起来了多少?怎么会变得这么可恶?
亏她还觉得他可怜,他却一心只想捉弄他!
怀真双手抱膝,脑袋埋在臂弯里费力地理着思绪。
很久以前在脑中一闪而过的难题,如今明明白白地摆在了眼前。
当他想起过往时,他会是谁呢?
那时她并未深思过,只想着船到桥头自然直,可哪里想得到重逢竟会是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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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珺忙完后,捧了盏茶慢悠悠地踱了进来,看到怀真已经穿好了衣裳,正满面困顿纠结。
他不由失笑,走过来在榻沿坐下,揽着她喂她喝了几口水。
“泱泱,不可厚此薄彼,你怎样待他就要怎样待我,否则我可不依。”他将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似笑非笑道。
怀真抱着脑袋,痛苦地呻/吟道:“能不能说人话?”
“你以为我说的是谁?崔晏?”他放下茶盏,冷笑了一声,不屑道:“我定要斩下他的狗头送到你面前,免得他贼心不死,以为这辈子还能让你给他生孩子。”
“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怀真满面震惊,心头陡然火起,“别在这冷嘲热讽,你是怕我贼心不死,还想跟他做出什么勾当吧?这才是你心里所想。”
“我可没说,”他并不否认,“你心里有鬼才这样认为。”
怀真长长吁了口气,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他这副德行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否则婚后那么久,也不至于到最后都未能互明心迹。
“如今一切都重新来过了,你还揪着往事不放,看来这么多年也没什么长进嘛!你继续,看看拿崔晏能不能刺激到我。”她心气渐平,眼中满是挑衅的意味。
他有些理亏,想了一会儿,面上浮出几许迷惘,再不复方才的肆意猖狂,而是忐忑地问道:“泱泱,那你后来只爱我一个人了,是不是?”
怀真心下了悟,想来他所知有限,可能记忆也就停留在婚后几年,就这还敢虚张声势来吓唬她?
但是,焉知他此刻不是在做戏?
心念及此,她不由微微一凛,感到一种不可言说的厌倦,她爱着他热忱纯真的一面,憎恶他乖戾孤僻深不可测的一面,更不想再和前世一样无休无止的试探揣摩。
她沉下脸没出声,起身坐到榻沿,望着自己光裸的双足,问道:“我的袜子呢?”
“昨晚你踩脏了,我睡前就顺手给你洗了。”他说着起身去拿。
刚才不是很嚣张吗?怎么转眼间又变了幅模样?怀真一时有些难以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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