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宗苏瓷也没有张扬,轻车简行,都一身轻便的扎胡服,杨延宗穿的是黑色,这个男人素来都喜欢穿沉色,也很符合他的性格身份。
苏瓷很爱看他一身沉稳的威仪气度。
她穿着深紫色的扎袖胡袍,头上带着一顶貂皮小帽子,细腰盈盈一束,脚蹬小鹿皮靴子,正驱着她的大白马,回头笑着看他,眉目灿烂,笑意弯弯。
杨延宗被她看得也不禁笑起来了。
“我们赛马,好不好?”他问她。
苏瓷乐呵呵笑着:“好啊好啊,不过你得让我一百丈!”
她调皮侧头,斜睨着他撒娇说。
“好,都听你的。”
杨延宗含笑勒停马,看着苏瓷娇喝一声扬鞭,大白马四蹄翻飞,她欢笑声撒了一地,风一般往前窜了出来了。
杨延宗抱臂等着,等她出了百丈有余,这才一夹马腹,喝一声:“去!”
随着他一声清喝,大棕马长嘶一声飚了出去,四蹄如风,在下坡的时候,杨延宗直接一提缰,膘马飞跃而下。
两人技术就不是一个档次的,杨延宗骑马光气势就能秒杀苏瓷,他很快就赶上来了,超她半个马位,微笑侧头看她一看,与她并驾一路飞奔至落雁谷,这才一跃而起,取得胜利。
他翻身下来,一手牵着马,一手把她抱下来,两人手牵着手,沿着谷中小道,缓缓行去。
真的很美,寒霜初降,乌色的枝桠,满树通红的叶,这是有别于其他地方,真正殷赤的红,山势开阔苍浑,纨衫红叶竞相夺艳,有些湍急幽深的清澈山涧两侧,红得涂丹着火一般,层林尽染,连天接岭,秋意郁浓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溢出,世外桃源一样让人惊叹失声。
谷内有游人,但不多,大家踱步在山谷小道中,几乎不见彼此,时光轻慢,似乎在这一刻停滞下来了。
阿康阿照等人不知何时不见了,苏瓷牵着杨延宗漫步在这个让人心旷神怡的秋天童话世界里,杨延宗还和她说:“你喜欢,我们以后再来。”
苏瓷不禁笑了出来,她无声,微微笑弯了眼睛,回眸瞥他一眼,眼睛里有一种他都不会形容的光彩。
绚烂夺目,像彩虹一般。
此时两人走到一个小瀑布的前头,漫山红叶,涓淙的流水,在这个漂亮得如诗如画的浪漫地方,苏瓷微笑看着他,忽踮起脚,轻轻吻上他的唇。
她勾着他的脖子,细细亲吻着他。
杨延宗箍紧她的腰,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额头贴着额头,唇轻轻分开,喘息片刻,又紧贴在了一起。
有一种氛围,悄然而至,亲吻过后,两人的目光凝视时仿佛浸进了糖丝,勾连着,难分彼此。
等出去的时候,两人共乘一骑。
苏瓷偎依在他身畔,他也根本舍不得和她分开,自然而然,就骑在同一个马背上了。
快马疾驰在一望无际的胡杨林,金黄的色泽一路蔓延至天际尽头,冷风迎面而来,衣袂猎猎翻飞,人仿佛飞起来的一般的畅快肆意。
杨延宗扯过背后的斗篷紧紧裹着她,苏瓷不觉得冷,她感觉无比的快活!
湛蓝的苍穹,无边无际的苍浑天地和美丽秋色,她在猎猎的风中回过头,看着这个以一双铁臂牢牢将她护在身前的男人。
他英俊的面庞和深邃的五官不知不觉刻进了她的灵魂,此一刻,她很确定,再去经年,她都不会忘记与他曾经度过的点点滴滴。
在呼啸的凛风中,她笑着说:“再来一回,我还嫁你!”
她抓住他的手,把它放在她的心上,眉目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柔情蜜意。
“我也爱你。”
杨延宗诧异抬头。
苏瓷很少说这个字,应该是差不多没有,因为他曾经的较真,这个字她基本不出口的,后来连玩笑都不大敢了,就怕引起一些不必要的不愉快。
曾经午夜梦萦,他做梦都想听到她说她爱他。
可她从来没说过。
以至于这一刻真的突然听见,他怀疑自己幻听了!
——彼此都深知,这三个字的意义的。
杨延宗不可置信一刻,反手抓住她的手,“你说什么?!”
风声中,他的声音大极了,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惊狂喜,苏瓷却不嫌弃他,她笑着朗声再说了一次,“杨延宗!我也爱你——”
呼呼的疾风,将爱语洒在这片金澄澄的胡桃林上,快马掠过,黄叶纷飞起舞,如同那绚烂的爱情,将逶迤延续,长守不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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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元宝八岁的时候,苏瓷再度怀孕,诞下她和杨延宗的次子。
小儿取名杨世瑛。
同年,已成功占据岭南的季霖自封南靖王,正式宣告脱离大庆朝廷。
朝廷遣兵讨伐了两次,但由于岭南天险地利,最终没有成功。
而此时的大庆朝廷,沉疴却越来越多。
最大的隐患即是诸王,当年季子穆登基之后,分封了诸兄弟,而他的异母兄弟有不少是生母出身高贵不能轻易打发了,分封的封地并不可糊弄。
这种难以避免的局面,最终衍生成王朝的一大隐患,这些异母王有着丰饶的封地和极强大的母族,最终发展成大庆分裂中原兵祸的起因。
季子穆在位二十年,中原却并没有风调雨顺,频繁的天灾让朝廷力疲国怠,这个延续的四百多载的王朝最终走向了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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