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寿数着想,必得有了空闲,背着她瞧才行。
还想着能多陪她几年才好。
见他果真不看,萧神爱难免有些失望:“好吧,不看就不看呗。”她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肯定是他怕瞧了太惊讶,在自个面前失态,才勉强按捺住的。
算了,不跟他计较。
齐邯无奈的捏了捏她的耳垂,柔声道:“不用看也知道很好看,桐桐的女红,一向是顶好的。”
“是吧?”被这么一夸,萧神爱立马就骄傲起来,若是有条尾巴,只怕也要高高立起。
她得意道:“我就说我的女红很好,阿兄和阿耶都不信。说给他们做个东西吧,还不要,真是没眼光。”
齐邯含笑点头:“嗯,是他们没眼光,桐桐就不跟他们计较了,往后只给我做就行了。”
萧神爱这般矜持的人,哪怕尾巴已经快翘到天上去了,仍只是略略颔首:“看吧,等我有空了再说。这个可废心力了。你也瞧见了,我都绣了好几天,才初初成型呢。”
身侧许久没有传来动静,萧神爱不安的动了动,偏头去看他。
却见他眉眼低垂,似在酝酿和斟酌着什么。
“怎么了?”难得见他这般模样,萧神爱莞尔,坏心思的凑上去,啄吻了下齐邯的耳尖。
似是头一次被这样对待,也是头一回见她这般大胆,齐邯很难得的呆滞了下。
萧神爱又亲了下,低声问:“在想什么呀?”
甫一来陇西没几日,他就去临洮待了许久。
如今回来也没多久,便又要离别,一时之间,齐邯甚至不知该怎么跟她提起。
“再过几日,我又要去临洮了。”想了想,他没有说出自个可能又要赶赴战场,甚至可能要借道吐谷浑,深入西突厥腹地。
一来是为军机,二来也怕她担忧。
萧神爱却只是弯了弯唇角,柔声说:“好啦,我知道了,你去吧。”
齐邯颇为复杂的抬眸看她,斟酌道:“桐桐,你……”
自萧衡失踪消息传来,她黏人黏得厉害。原以为还需得自个好好哄上一场,却没料到她竟这么爽快。
似乎一点儿也没纠结过。
萧神爱在他怀中蹭了蹭,缓声道:“我当然很不想你去啊。”那具高大强壮的身子倏地一僵,她轻笑着倚在他肩头,“可你的职责本就如此,我嫁给你之前就已经想好的。北有突厥、西有吐谷浑、东有高句丽,皆是虎视眈眈,总得有人驻守边关,方能使海内安宁,我又怎么能为了自己的私心,不叫你去呢?”
“阿耶曾对我说过,我身为太子之女,生来就享受了许多人无法享受的东西。既然得了这么多好处,便不能只顾着自个,光叫别人去受苦受难。”
她抿唇笑了笑,潋滟的桃花眸也跟着一弯:“何况真去受苦受难的那个人是你,我不过是受些离别之苦呢?”
烛影重重,柔软的声音如潺潺溪流,抚平心底的一点激荡。
满腔意气几乎要喷涌而出,齐邯揽着她的力道收紧了些,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个压根开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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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得卢飞骏带着那三王子没走远,被人快马加鞭追上后,没隔两日就一道回了襄武。
为免对外露出端倪,齐喊让他对外宣称,是三王子舍不得陇西风光,想要驻足再赏玩几日。
至于这样的论调有无人相信,又是另一回事。
甚至李家设宴款待周郡守,卢飞骏竟也跟着去了一场。
“那三王子在突厥,手里还有些人马,你可别把人给弄死了。”
已是入夏的光景,小径两旁的榆树茂密如盖,齐邯同卢飞骏二人身着公服,并肩朝筵席处走去。想起自个一路护送兼看管的人,卢飞骏忍不住交代了这表妹夫一句。
那大几千兵他倒不是很在意,主要是听说三王子的马都是可汗给的良驹,难免动心。
高祖当年拉着五六千匹马打天下,现在的马匹虽不似从前短缺,好马还是很贵重。
齐邯扯唇嗤笑了声:“放心,还不到时候,我自然帮你好好伺候着他。”
心中却不以为然的想着,单凭那三王子先前不知死活求娶萧神爱的举动,就足够被他千刀万剐一万回了。
知道他只是以清河郡主做由头试探,可若不叫那三王子吃些苦头,难泄心头之恨。
卢飞骏脸颊抽动几下,回道:“你心中有数就成,这可说好了,他手里的马都归我。”
都已经走到半路,却被齐邯的人给强行追上,威逼利诱着叫他折返回来。
他捏了个这么好的棋子在手上,原本将人带去北庭亦无不可,既是被他强留下来,少不得狠狠敲一笔才行。
齐邯答应得很爽快:“都归你。”
俩人都是世家出生的武将,生就一副俊美姿容,仪表自是出众不已。今日穿朱服紫出现在人前,合身的公服衬得人身量颀长,厅堂中端坐数人的眼前具是一亮。
周郡守望着阔步走来的青年男子,想起沈氏那日提刀要砍他的样,不禁扼腕叹息。
转念一想到今日的事,又将那点子隐秘的心思给压了下去。
李家今日设宴,是为李十五郎和周郡守长女的婚事。十五郎父母双亡,为族中孤儿,因自幼勤奋好学被主枝收养,婚事也是由李泽懋做主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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