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习武,十指却没有变形,生得很懂事,甚至连手背上的青筋与血管都生得恰当好处。
“你的手真好看。”周乐音感慨。
等周乐音松开手,顾止的手早已被她暖热,温度高得烫人。
只有顾止知道不是被暖热的。
他罕见地不肯直视周乐音的眼睛,甚至扭扭捏捏不肯送周乐音下马车。
好在周乐音也不敢这么放肆地在国公府面前与顾止表演一个难舍难分,她并没有去深思顾止为何不愿,走前不舍地放下顾止的手,“下次我还可以给你暖手。”
哪里是暖手,明明是在玩手。周乐音给自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对了,记得要开心。”她都站起来准备下马车了,又扭头对顾止说道。
顾止像受了惊吓一样,手忙脚乱,手不知道摆放在何处,他的耳垂一直到整个耳廓都红彤彤的。
“我先走啦。”周乐音回头说完,一下跳下马车,往家里赶去。
毕竟快到饭点了,要再不回去,就容易被发现。
*
先前被定国公关着,又有顾止特意控制住传言,周乐音并不知道顾止父母的情况。
但是纸包不住火,有些事情再怎么瞒着也会露馅。
周乐音从外面听到风声,这才知晓顾止和他父母之前的事。
她思考了一下午,定国公先发现了不对劲。
“这是怎么了?想他呢?”定国公坐在周乐音对面,打趣道。
女大不中留,定国公现在已经能坦然接受这个事实了。
周乐音抬头看他,不大有精神。
怪不得顾止不过春节,一个人过不过春节并没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一个人。
他的父母并不好,定国公和他的父母并不一样。
周乐音想了想,觉得定国公可能了解过顾止的父母,她问道:“您听说过他的父母吗?”
“怎么了?因为那件事啊?”定国公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周乐音会来问他。
他听说过,听说顾止手段残忍,把父母的腿打折。
定国公要把自己女儿交给别人,自然是有好好去查过顾止的背景,这些方面他都知道。
顾止是个可怜人,他的父母的确不配称为父母。
平心而论,如果他是顾止,定国公觉得自己可能也会做出像顾止一样的选择。所以定国公虽然觉得顾止手段残忍,但还是能理解他的行为。
“这些东西你的确需要考虑清楚,顾止的过去的确不太美好,这些方面对他的性格也有影响。如果你真的选择了他,这些都是你未来会面对的。”难能可见,定国公终于正经了一次。
他没有说顾止坏话,也没有劝周乐音离开顾止。只是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诉周乐音,她需要考虑什么。
周乐音心想,顾止从来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事情,反倒还救了她许多次,在她的眼里,顾止是好人。
如果单凭借一件事来评判顾止,这是不公平的。
周乐音本不是要找定国公了解这个的,她想问顾止父母的情况。
但当她把自己目的说明时,定国公朝她摇头:“这些你要是想知道的话,可以去找顾止问。”
感情这件事情,定国公说不清楚,就像一开始,他觉得周乐音会和赵怀瑾在一起,但最后周乐音竟然和顾止在一起了。
“好吧。”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周乐音有些丧气。
“不是爹偏向顾止,而是这是你们俩人之间的事情。”定国公摸了摸周乐音的头,以示安慰。
顾止告诉她也说得过去,不告诉也说得过去,谁还没有一点过去了。
周乐音还是没有去问顾止。
*
还没到过年,但已经接近了过年,早早便有过年的气氛。
到处红灯笼高高挂起,国公夫人也开始筹备年货。
原先这些东西不需要周乐音操心,但她今年好像额外感兴趣,这样一来,国公夫人被她缠烦了,索性让周乐音着手负责这些。
原就没什么需要操心管理的地方,周乐音混迹在其中,用着自己的月例,照着准备的年货又重新买了一份。
本就是年末,需要核对的东西不少,国公夫人忙得昏天黑地,没时间关注周乐音,倒给了她一个混水摸鱼的机会。
国公府谁不知道国公府除了国公夫人就是周乐音最大,就连定国公也只能放在第三位,她们知晓周乐音的操作,但默契地不曾提起。
这样一来,周乐音索性直接安排出去采购的人,让他们单独给她带上一份。
除夕前一天,周乐音把东西放在马车内藏好,找了一个人少的时辰,往首辅府赶去。
她到首辅府时,刚好在门外碰见胡生。
胡生见她还很诧异,视线一扫看见周乐音身后的马车时,更觉得奇怪。
周乐音朝他解释,胡生听着,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连忙去安排。
“不要跟顾止说我来了。”周乐音拉住胡生,朝他嘘一声。
“明白。大人在书房里面。”胡生笑眯眯地给周乐音指路。
周乐音点头,她已经熟悉了首辅府的路线,现在甚至不需要人带路就能找到书房在哪里。
与定国公府不同,首辅府真的没有半点过年的气氛,周乐音走过一路,没有看见红灯笼,也没有任何与过年相关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