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男子攀墙进院内了,不知是不是府上的熟客。”阿瑜神情稍许凝重,开口向知景问道。
知景听罢,惊疑片刻后反应过来,“那人呢?”
“喝醉了,还在院内昏睡。”阿瑜很是无奈,却倒也觉得虚惊一场。
“我看你院中还有烛火,想来你还没歇下,就想来问问你,那人可是府中熟客。我看他着一身紫衣贵气的的样子,且又不像是入室盗窃,只是拿着酒囊袋在院中独饮。”
阿瑜还算是平静的样子,镇定的把这事和知景道着。
“着紫衣?这倒是有点像表公子,那表公子三更半夜来这干嘛。”知景压低声音细语道。
“什么?”阿瑜听着知景的呢喃,一时间没有听清晰,不由询问道。
知景看了一眼阿瑜,随后道:“我随你去看看,你且先进来等我一下。”
阿瑜顿了一下,随着知景走进了她的房内,看到她从挂珠帘幕的那一侧的木衣架上拿下外衣穿上,而后稍加整理了一番仪容,正要往阿瑜这边过来之时。
而后又转向了一旁的软塌,小心的拿起那上面的一身外袍,阿瑜看着知景轻柔的把那外袍缓缓折好,轻扑了下表面的褶子,看起来格外珍重的模样。
那软塌侧旁桌上还有着没来得及收好的针线花棚子,看着那外袍的款式,应是男子的衣袍,阿瑜还隐隐看见那靛蓝色的长袍上的绣着流云纹,针脚紧密,样式极其符合当下的新潮,看起来像是知景自己绣制的,还费了不少的苦心。
知景身为成言的通房,这件衣袍为谁而制,不用想也已然知道,兹唯有成言一人才会让她如此尽心尽力罢。
看见知景为成言制衣种种,阿瑜心中不由得酸涩,随后眼圈不由得一红,撇开头来避开知景投来的目光。
“走罢,我和你去看看。”说着知景向前走去,也没发现阿瑜此时翻涌的心绪。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阿瑜所住的小院而去,绕过回廊,穿过小路,到那块地方之时,哪里还看得见那个醉酒的男子呢?
不仅没有看见阿瑜口中说的那位行为举动怪异的男子,知景反而看见的自己日思夜想的世子坐在那石凳上,闭目养神。
知景虽是难以置信,生怕自己看错了,毕竟已经好些日子没看见世子了,她一脸的欣汴抛下身后的阿瑜,一路小跑到了成言的身侧。
“世子,你许久未归,奴婢……奴婢……”
成言抬手打断了知景的话,面无表情看着眼前这个愣头愣脑丫鬟,“退下。”
知景面上一顿,欣喜的模样就这么僵在了脸上,但也不不敢违背成言的指令,神情不自然的稍稍往后而退,但目光一直追随着成言。
她看着成言的视线看向自己的左侧方向,她随之朝向一路看了过去,看着那里站着的是阿瑜,她动了动嘴唇,却发现怎么都发不出声来。
阿瑜看着知景面上的神情,心中对她充满同情,却又无可奈何,她了然知景对成言的心意,但成言的心是捂不热的,恐怕她终究会像前世的自己一样痴心枉付。
更何况,如今的自己和知景还处于对立面,对她动恻隐之心是一回事,可她自己的处境却也容不得她把成言给让出去。
“怎么杵在那里,过来。”知景离开这方院落之时,耳边仅仅是传来世子对着阿瑜温和的话语。
她闭了闭眼,强忍着眼泪,只想赶紧离开此处。
阿瑜看着知景离去的背影,又看了一眼成言,只见成言像是不耐烦的模样,一脸催促他的表情,显然对她还不过去不虞了起来。
“刚刚这儿的一个男子呢?你看见了吗?”阿瑜向他走近,抛去刚刚的一些复杂心思,还是问出了内心的疑虑。
“他翻墙进来的?吓到你了?”成言一连向阿瑜问道,静静的抬头看着阿瑜。
阿瑜闻言后,想着既然成言对那人根本不加防备,而且面上平静的样子,想来那人是他相识之人,也就不想多嘴再问什么。
只是淡淡的答道:“他翻墙的时候发出声响,我当时坐在院内,随之听见了,起初倒是吓到了,后面发觉好似没有恶意,没和他正面对上,去寻知景了。”
“你倒是冷静,寻常女子看到陌生男子闯入,早已吓坏了,你这小女子在这等境况下反而有如此的思索。”
成言看向阿瑜之时,目光中带有一丝丝的探究。最后也只是觉得阿瑜不光是有美的皮相,还有着缜密的心思。
阿瑜愣了愣,倒也不觉得成言是在夸她,反而觉得有一番取笑之意,还把她称之为小女子?
“那人是我表弟,和你年岁估计相差无几,是个混不吝的性子。我让庆期把他送回去了,他不知道这间院子住进了你,这才有深夜翻墙一事。”
听着成言一起子话,阿瑜后知后觉成言这是在回答她刚刚向他相问的问题。
而后又听成言开口道:“看这天色晚了,反倒是你怎么没去安睡,是不习惯?”
成言用指腹磨了磨手上佩戴的扳指,寻思着刚刚阿瑜所说她听闻声响之际还在院中坐着,不由得温声问道。
“任谁在一陌生的环境下,想来都不能安然入睡。”阿瑜想了想,迟疑一会后,倒也没有必要说些其他的含糊过去,随即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世子,怎么深夜而回了?”不过阿瑜最后想来还是得对成言关心一番,不然一直若是面色冷淡,对着成言不愠不火,倒是自己的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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