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也没点灯烛,庆期候在外头,听着里面没有一丝的动静,不由得觉得奇怪,时不时的往屋内的方向看去。他也甚是纳闷,今儿个也没有发生什么,怎么主子的反应不太对劲。
正担忧着自家主子的状况时,庆林便从外头回来了,出现在书房外,正想往里头去时,庆期拦住了他,露出了一番迟疑的神情后,看着庆林扬起了手中的密报,顿时侧开了身子,在外头禀明了一声庆林回来了,便让他庆林进去了。
庆林进门后,里面一片漆黑,但能看到世子直坐在前方,向前躬身行了一礼后,把手中的密报递上前去,说道:“世子,有消息了。”
坐了许久,成言站起来的那一刻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有些许僵硬,但还是视若无事的从书案上拿起火折子,把一旁的灯烛给点了。
“人呢?”屋内光亮起来后,成言掠视了庆林一眼,打开手中的密报说道。
庆林在外数日,未曾跟在世子身侧,自然也不知是什么事让世子看起来甚是烦心。如今也看着世子好端端的模样,也没把方才庆期奇怪的举动放在心上。
“朱裕领着其他考生聚众闹事后,廖知府派人把他们全都偷偷关押了起来,与朱裕一起的其他考生当日关在府衙里被教训了一顿后,就放出去了,可官府唯独没有把朱裕给释放,反而换了一个地方把他关了起来,后来看押的人一时不察,给朱裕跑掉了,后来这朱裕也不敢回家,倒是躲到了他夫子家去了。”
“属下已经派人守在了那附近,一时间拿不准主意是把他带回来呢,还是就让他暂且待在那里,还请世子示下。”
成言摩挲着物件的手顿时停了一下,说道:“先别急着带人回来,先守着那,暂时别惊动了他。”
说完,静默了片刻后,才又开口说道:“岷州赈灾善款,廖子齐那处如何了?”
这事,庆林觉得说起来也是好笑,“廖子齐同世子饮完酒的那日回去后,隔日便下了帖子,邀请他的同窗好友一聚,他的那些好友也多是当地的一些官员之子和富贾之子,中途的时候,好像有那么一两个不欢而散的走了,到了最后,据说那些善款多是在场的那些人所筹集起来的。”
“那走的那一两个人,现如今已经被廖子齐所排挤打压了,就连他们父亲官途上好像也受了阻拦。”
成言听后,笑了笑,这廖子齐简直就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在他这夸下海口,结果筹集善款不走正当路途,反倒是威逼利诱那群与他并无二致的人吐出钱财来,还是有人不买他账的,他倒好,携带打击报复,这一个弄不好恐怕会是要反噬其身。
随即成言嘲讽的勾起了唇角,垂眸看了一眼话毕的庆林,只道:“行了,你继续去跟着这事的后续,把庆期叫进来。”
庆林行了一礼后,推门出去了,待庆期进去后,便把门带上了,随后离开府内继续自己的职责所在。
正琢磨着主子有何吩咐的庆期垂首等待指令,但过了许久,没有回响后,庆期抬头看向主子,只见主子站在那书案一侧,执笔往白纸上写着字,待那一笔笔行完后,终是抬头看向庆期。
“今日,风满楼门前的那行人,去查一下身份。”成言放下毫笔后,沉声说道。
待庆期回道是之后,正准备退下之时,复而听到主子说道:“还有,查一下今日那丫鬟不在的片刻功夫去干了什么。”
闻言,庆期回道:“是。”
推门出去的时候,他后知后觉原来那丫鬟说的是竹香,今儿个竹香那丫头的确是不见了有一会,但主子好端端的让他查这个做什么,庆期不由得奇怪。
这一头,知景越想越是气极,世子被那女子迷了心窍,都不似从前了,想来之前虽说她不得世子看重,但好歹世子院内也只有她一人,如今那女子来了以后,世子的近身之处哪里还容得下她。
她好歹还是有国公夫人做靠山的,那还不知道哪来的人应是好好认清自己才好。
到了戌时初刻,知景捧着她耗费心血制了许久的外袍到成言的书房外来,上前轻轻扣门。
成言听到小声的叩门声,下意识以为是阿瑜不顾脚伤来书房为他添香加墨,虽是脸上皱起了眉,但内心还是欣悦的,应道:“进来罢。”
知景听着世子放平缓的语气,弯起了唇角,怀着忐忑的心推开了书房的门,缓步走了进去。
待看见世子垂首在写着东西时,走上前去,把手中盛放衣物的托盘放在书案的一角,看到墨砚中的墨汁不多了后,自然而然的拿起墨条在砚上打着圈儿。
边磨墨的同时,抬头望着世子的侧着的脸,眼中尽是对世子的仰慕。
成言未曾抬头,专注在自己笔下的动作,以为是阿瑜在看他,嘴角微微勾起,便没有多顾着身侧,待笔下一勾一撇行至,沾墨的时候,目光瞥到了一抹红色,这才抬头上移视线。
他好似甚少能看见阿瑜穿如此鲜艳的衣裳。
“怎么是你?”
知景见世子抬头,便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可她看见的是世子眼中不加掩饰的嫌恶,不明白为什么世子要这般看着她,一抹忧伤在眼底掠过,但还是尽量挤出一丝笑容来,“是我啊,世子以为是谁呢?”
成言抚去方才沾墨时,过于手重才溅起的墨汁,没有回答知景的问题,反而是说道:“你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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