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瑜心里在盘算着该如何逃走才恰当,可见着成言那副按耐着怒气的样子,只敢小心翼翼的跟于身侧,见之他离去之后,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自在极了。
如今在庄子上,还给着她喘息的机会,若是去到国公府,那她所求的,怕是就难以实现了,在国公府里头,恐怕她事事都要受着拘束,那府里头就好似是一张巨大的网,能够网住她,不能让她从里头给逃出去。
庄子上就不同了,若成言不在,庆期也不在,除却那零碎的几个奴仆外,就剩下她和竹香二人,想从庄子上逃走的话,还是可能会有契机的。
不过这还是得好好谋划一番,不然若是被发现了,还不知道等着她的是什么。
逃走的话,身上没有银两傍身,铁定是不行的,成言虽在其他方面对她毫不吝啬,没有亏待于她,她房中妆匣子里的首饰,看起来都是一些贵重之物,可正是因为如此,他让她吃穿不愁了,可也没有能用上银钱的地方,自然没有给她银钱进行花销。
她真不知道该如何说是好,有失有得罢了,在国公府还会有按规制的月钱发,在庄子上反而是没有的。可若是让她为了区区那点黄白之物,去国公府里头受罪,她必然是不愿的。
既然不知道该如何从成言那得来银钱,那她偷偷的把那首饰给当掉一两件,想必他也是发现不了的。
按以往之鉴来说,想来成言这几日是不会再往庄子上来了,那她明日同竹香往京街上去走走,既然成言也没有说她不能任意出入庄子上,那自然庄子上的奴仆也不会拦她。
在江南她不能任意出入松林馆,还是因着要顾念着成言,得他应允后,她才好往外头去。
可方才成言都像是被她给气走了,那她还不如乘着他不在庄子上,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还有为了逃跑,该去做的事情。
其当首饰之事,也当是要瞒着竹香的,那丫头的心都偏到没边了,阿瑜都觉得是不是成言拿权势威压她了,或是给那小丫头灌了些什么迷魂汤,让她这段时日总说着成言多么深情云云。
不过竹香本就是成言从花满楼中赎出来的,她的主子也当是成言,为主子说好话,也不甚奇怪。
思及至此,到时她若是能找到契机逃走,往后之路茫茫,也不适宜带上竹香,到了该走的时候,她该去寻寻让竹香不要因她逃走受成言迁怒的法子。
……
翌日,阿瑜一大早便醒了过来,念着心里想着的事,穿戴好衣裳过后,在妆匣子挑了好半天,挑出来了几件看似不起眼的首饰,随后稳妥小心的放进了袖口。
待她心中惴惴不安,再三抚了抚那袖口之时,竹香端着梳洗的水,推开门走了进来,见阿瑜直愣愣的站在窗前,吓了一跳,把水盆放下后,忙是走近说道:“姑娘,你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天都还没有大亮呢?”
闻言,阿瑜打开那木窗,往外瞧了瞧,天色看起来不是很好,以至于到了这个时辰,天看起来还是灰蒙蒙的样子。
可即使是天不作美,她今日也得把该办的事给办好,这般想着,阿瑜压下那股莫名不宁的心绪,转头同竹香说道:“待会让庄子上的马夫,套好马车,我们出去走走。”
竹香听到要往外走走时,眉眼间的欢喜都快要溢出来了,可转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呐呐的说道:“可是……可是,姑娘,没经过世子的允可,我们能往外头去吗?”
“那他说过我非得日日守在这庄子上吗?况且你不是一直在我耳边叨叨,他有多宠爱我,若是真如你所说,难道他会因为我想往外头去走走,就诘责我?那他对我的宠爱就不是真心实意,反而是虚情假意了。”
阿瑜甩给竹香好几个问题,问的她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
随后听得姑娘说着世子怕是虚情假意后,一下子急眼了,当是回道:“世子对姑娘铁定是真心的,奴婢瞧的可是真真切切的。”
“要不姑娘我们过几日,再往外去走走,你这昨日才害得风寒,这会儿估计还在病中呢,当是好好调养的。”竹香委实是担忧着姑娘的身子骨,直言说道。
“我觉得今日好多了,低热也消散了,再把我关在庄子上,我怕是没病都给养出病来了。”
“再者,京都我们都来了这么久,我也想去看看京中的四衢八街、八街九陌,与江南有何不同,莫非你不想去见识一二?”
前世,阿瑜尚在国公府上为奴,还未被国公夫人赠予成言之时,有一回跟着嬷嬷出门采买,也是见过了京都的繁华,自然这后头所言的话,也是用来蒙骗竹香的。
刚竹香听到她说要往外头去的那神情,她可是没有错过,这小丫头本就是个贪玩的性子,只不过如今是按耐住了,近日强逼着自己变得稳重起来。如今想来只要她言语之中加以诱道,怕是半推半就从了。
竹香站在阿瑜的跟前,神色中尽显挣扎,而后犹豫的说道:“那就依姑娘所言。”
回完话之后,心中不断的念着,世子当不会怪罪吧,世子对姑娘那么好,怎么会舍得怪罪姑娘呢?竹香神神叨叨的喃喃了许久,可也没想着不诘问姑娘,但若是怪罪于她呢。
随后她给姑娘梳妆时,梳了一个百合发髻的样式,可往那妆匣子里翻了翻,一脸困惑的总感觉有哪不对,在用梳蓖帮着姑娘理发时,沉吟了一会儿想了起来,姑娘妆匣子里的那对玉兰钗不见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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