恫吓那二字,成言不禁意间放大了声量,这怒意朝着周嬷嬷袭来,让她惧的瑟缩了一下。
周嬷嬷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羞辱,看着阿瑜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更是觉得耻辱,她心中又惊又怒,还涌过一丝悔意,她方才不该出其险招的,世子在这女子面前会心软,对着她,可不会留有情面,还是那个冷硬心肠的世子。
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收场为好,可眼见着世子满脸怒气的样子,唯恐再碍着世子的眼,被其追究她方才以下犯上的大错,草草行有一礼后,便悻悻往外快步离去。
阿瑜见周嬷嬷狼狈而逃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
她出神的盯着那门的方向,没察觉到成言一直在看着她。
成言眉头拧了拧,敛着眉,不虞得开口说道:“被你哄的一愣一愣的,牢牢拿住了我的心。”
“我还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本事了,同我说说罢,你何时把我哄成你说的那般了,还有,能牢牢拿住我的心,那我岂不是会任由你摆布。”成言诘问道,在门外听得她说这番话时,起初,仅是觉得好笑,不见怒意。
而后听得阿瑜存心想把自己的底,透给周嬷嬷,还想着掀得一干二净,便气她为了要逃开他的身边,不折手段,她心中的盘算,成言一想便知,不过就是不甘心被困在国公府上,还一门心思的想往外头去吃苦头。
闻言,阿瑜骤然回过神来,看向他,听着成言的揶揄,也想起了自己方才所言的那些,她那是为了惹怒周嬷嬷,才那般说道的,若是知道他站在门那处,在那听着,她也不会大言不惭的说着。
这言辞之意,假若她真的能做到,她还会被困在成国公府,困在这处院落吗?
本事倒是没有,只敢暗搓搓的使劲,这心思还没达成,如今已是被成言给掐断了,她见着周嬷嬷那怏怏离去的模样,便知道成言说的那番话,让周嬷嬷畏惧了,她怕是不敢违背成言的意思,那阿瑜的那些企图,算是白费了。
“世子说笑了,我为何会那般讲,以世子的才见,定然是猜到了。”阿瑜似是无意,可神色间确是深以为然,缓缓说道。
“以我的才见,你这倒是会奉承了,我要你同我亲口说来,你到底想要如何?”成言心绪复杂极了,似是被伤的还不够痛,还需要阿瑜再施予一些痛楚。
他是真的不知道,为何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已是往府上来了,她还想着离开,为了能离开,不惜把自己的不堪揭于她人,她那不是在自行轻贱,而是在把他的一片心意,狠狠的丢开。
“世子不是说要折断我的羽翼吗?我偏偏要自断羽翼,让周嬷嬷厌恶我,更甚于让国公夫人,你的母亲,容不下我,最好能把我赶出这国公府,府上的门第,我这般低贱的女子,又怎么能去高攀呢?”
“你是成国公府上的世子,而我却是江南花满楼的花魁,你是恩客,而我却是倌人,如今,到了府上,就算你能纳我为妾,可逃不开,你是府上的主子,而我只是奴才罢了。”
“女为人妾,妾不娉也,等到你三媒六聘把正房嫡妻娶进门,我受其羞辱,自哀自叹,何其可悲。”
“你说我到底想要如何,我所求的不过是自由罢了,我不想被你困在身边,当那笼中的鸟雀,任人赏玩。”阿瑜唇角有意似无意勾起了一抹苦笑,眼眸中透着怨念。
既然成言还追着她问起缘由,之前她所说的那些,想来说来还不够明白,如今她再一次把话摊开来讲,这话是他要问的,也怪不得她了,她尽管知道这话会再一次触怒成言,可见着周嬷嬷后,她想起来前世,怨艾尤深。
成言一日之内,听及了太多,他倾耳细听着阿瑜所言的,如今听来,倒也不惧,这人儿连笼中鸟雀都说得出口,那还能有什么比这更刺他的心,他不是早就尝过了这番苦楚,难道还怕再听一遍?
他以为阿瑜不会因他之故,迁怒她人,可适才在门外所来,是他料想错了,她当下为了逃离他,又有何事,是她做不出来的。
若不是他惦记着她,想着过来瞧上一眼,那今日她同周嬷嬷所言的那番话,进了母亲的耳内,到时他怕是真没了法子,那往后他们两可就真的没有好的结果了。
不过,这偏偏是她所求的。
成言垂下眸子,半晌没有言语,静静的站在那处。
阿瑜惴惴不安着,她把二人的差距,直言说出,也明里暗里说着她不想为人妾,成言是如何想的,她不知,也不想知道,前世的那道坎,她如今迈不过去,也不想迈过去,便让她一直耿耿于怀着罢,若说不恨,这委实太假。
虽说前世的过错,加诸于这一世的成言身上,对他有所不公,可她和成言之间,本就是有着难以跨越的天堑,就算阿瑜不提出来,那天堑也还是摆在那处,生生的隔开了二人。
“若我说,我往后不娶妻,就你一人伴在我身侧,你还会想着要逃开我的身边吗?”成言抬着头,直视着阿瑜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想从她的眼眸中找到他想要的回响。
第57章 前世今生
“世子,你是在同我说笑?”阿瑜没把成言口中所说的当真,堂堂成国公府的世子,怎么可能不娶妻,就算成言真的这般想过,可他终归会受制于国公府,他享着国公府的荫蔽,就不可能随心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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