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瑜把自己手中的那只玉腰奴样式的纸鸢,给林卲后,静站在一旁,看着她能稳稳的拽着纸鸢线,无需她的帮忙,而后她拿着那只螓鸢,重新放了起来。
纵然春日的风和煦极了,可不知为何,那螓鸢的线还是从中间断了,随着风飘到了远处。
见之,阿瑜看了看那玩的正欣悦的二人,也没多想,便顺着方才螓鸢飞走的地方走了过去,一路往那个方向而去,可走了好一会儿,都不见那纸鸢的踪迹。
刚想着作罢,顺着方才来的方向回去,可脑中骤然闪过一丝念头,顿了顿身子,往嬿婉和林卲的那处看去,可因之她离她们已有段距离,只见得两个小小的人点在那处。
这螓鸢无故便断了,难道是天意。
既是如此,那她就这般离开便是,之前成言给她的五百两例银,放在院中,她总放不下心来,就随身带着了,毕竟成国公府的那处小院,终归到底,不是她想长久待下去的地方。
纵然放在身上,可能会遗落,那也总比放在院中更能让她安心,这五百两例银,对她而言,可是重要的很,若是能从成言身侧逃开,她就指着这些银子,一路向南,还能如期安顿下来。
阿瑜心不在焉的想了许久,想到自己身侧无人监临着她,此时不跑的话,那更待何时,天意如此,这便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随即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而后朝着一条小道跑去,到了这个时候,她需冷静下来,千万不能够急不择途,能不能成事,便看她如何去谋划了。
若是走官道的话,春分之日,来郊外踏青的人必是不少,来往的马车定是要往官道上走,她一人走在道上,难免会引人注意,如今也只能看看这条小道是通往何处去的。
她往那小道中急走,走了好久,不见得有路人走过,那路也越来越窄,瞧着似是要走到尽头,再往里头去好像是一片山林,看着那不远处的林子,阿瑜的心愈来愈慌乱,不敢相信此路要断绝了。
慌乱之下,踉跄了一下,身子往前方扑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她跌在地上,静默了瞬息,而后忍着膝间的疼痛,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想着这条小路不通的话,那她只能往官道上去了。
可还没等她走多久,便隐隐约约听得有声响从林中传来,既然此处有人在的话,待她寻人一问,便知离这处最近的驿站在哪处。
今日,往这郊外来放纸鸢,已是出了京都城门,若是她能够同上次那般,雇上一个车夫,外加一辆马车,那往南去的路,当是顺遂一些,总不能靠着她这点脚力,一路向南去。
且不说她身子吃不吃得消,怕也是走不了多远,便会被成言再抓回去。
那点微乎其微的声音,从那林中传来,阿瑜仔细听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快步往那处走去,待走到林中之时,才觉得那声响终是离她近了一点。
模模糊糊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奇怪,阿瑜心中存着事,也没多想,往那边继续走着。
待越走越近之时,那传来的声响越来越明晰,那声音传入阿瑜的耳中,霎时让她定住了脚步,石化一般杵在那处,窘蹙极了。
不知道是哪处来的野鸳鸯,在林中相会,被她给撞上了。那两人隐隐绰绰交缠着,嘴中还时不时发出让人面红耳赤的声响,阿瑜听之,面上生出窘态。
见着这种情形,阿瑜早已忘掉了方才想要问路的心思,想着要赶紧离去。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那对野鸳鸯的谈话,她适才好似听及他们提到了成言,这让她的身子微微一滞,慌乱得往树后藏去。
“这次真是多亏了你,皇兄的盘算才落空了,他竟偷偷遣人去抓本皇子的把柄,如今他的爪牙已被本皇子重创,生死未卜。”阿瑜听着称自己为皇子的人,嘴中发出嚣张的笑声。
“说来也是我那嫡姐过于蠢笨,不然怎么又会让我知道,成世子根本就不在府上养病。”那倚在那男子怀中的女子说道。
“你嫡姐再过不久,就要与太子成婚了,等她成为太子妃后,以着她对你的信任,必会常召你去东宫叙话,到那时,你若能从她那知道太子的举动,不论大小之事,皆要同我说来。”
“那是自然,既然我嫡姐那般信任我,我定是不能辜负她的信任,有她帮我们,伴在太子的身侧,那太子的心思,在我们这处昭然若揭,那他对你也就构不成威胁,又有何可惧的。”
二人完全没有发觉到暗处有一人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闻此言,阿瑜心中不由得惊惧,如他们所说的,那成言这段时日也就没在府上。
那霜儿向她相问的那些,是她以为成言在府上,这混淆丫鬟们的视线,只不过是成言特意隐瞒的。
这自称皇子的人,说是要把太子的爪牙重创,那这所说的爪牙,难道就是成言?那成言岂不是真如他所言,伤重生死未卜?
越往下想,阿瑜便越是惊惶,不敢再在此处待下去了,她顾着脚下,想要赶紧离开这处,可刚一转身,便见到不远处的树上盘着一条蛇,随之她的心颤了一下。
瞧着那吐着信子的蛇,她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惧怕,颤颤巍巍得抬起脚时,便见着那条蛇随着她的动作,晃了一下蛇头。
就在这进退两难下,阿瑜听着不远处的那对野鸳鸯似是完事了,在缓缓地把衣裳给套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