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怎么回事?”嬿婉见此,一脸怒气的同崔管事问道。
崔管事也不知道该不该同三姑娘讲,可世子生死未卜躺在里头,就算三姑娘知道实情,也无济于事啊,如今也只能看齐太医的了。
他一副三缄其口的样子,惹得嬿婉甚是着急,当即便想着往里闯,崔管事也不敢上手拦人,只能虚打开手来,拦着她,不让她往里头去。
可终归没拦得住,嬿婉知道崔管事没有那个胆子,敢冒犯她,直接冲着他拦着的方向,直直走着,就快要挨着崔管事的手时,他吓得猛的一缩,嬿婉便趁此,直接闯了进去。
她见着大哥房中的门大开着,一路跑着,往那处去,可都还没来得及进去,便闻得一阵浓重的血腥味从里头传来,她不由得脚步一顿,心中一慌,这下,都不用她实打实瞧见些什么,已然明了。
庆期站在床榻一侧,一脸忧色得看着躺在那昏迷不醒的主子,随后,转过视线,直直的盯着齐太医,似是想从他面色上,知道主子如今到底如何了。
齐大夫眉头紧蹙,神态逐渐凝重,本是用右手搭在主子的手上诊脉,随后又换成了左手,庆期见之后,更是焦灼,可他怕自己若是出言相问,会打断齐大夫的诊断,只好强忍心头的发慌。
“我大哥怎么了?”嬿婉在门外的时候,虽有所猜侧,可真见到大哥生死不明的躺在床榻上,还是蓦地一僵,眸中不由得流出了泪,甚是害怕的同庆期问道。
闻言,庆期转头看向三姑娘,瞧着她怔怔的站在那处,在心中不禁暗骂道,崔管事到底在做什么,拦在那处,怎么就没拦住人。
“三姑娘,主子受伤的这件事,还请不要同夫人说,需紧闭口风,不能被旁人知道了。”庆期定了定心神,同嬿婉说道。
如今三姑娘已然看到,也知道了主子伤重一事,这瞒她定是瞒不过去,也只能好生同她嘱咐,主子伤重一事,实在不能让带有祸心的人知道了,当下也只能瞒着府上众人,才能够绝此后患。
成言紧阖着双眼,腹部那处不停的浸出血来,因穿着深色玄衣,只能瞧见浸血的那处比其他地方颜色更深,房内的血腥味就没散去过,不停搅着他们的心,让之慌乱极了。
嬿婉没能从庆期的口中,听到她大哥伤重的缘由,可听着他所言的那些,便知无论她怎么去问,也问不出一个结果来。
这段时日,她听母亲说,大哥在自己的院中静养,让她不要去叨扰大哥养病,便乖顺得没往大哥这处来。
也就不过半月,怎么大哥好端端的便伤成了这幅模样,嬿婉的眼泪从眸中不停的掉落,她都不敢去想,若是大哥真有个三长两短,那该怎么办。
不过片刻,齐太医收回了搭在成言腕间的手,随之起身。
还不等他开口说话,便见眼前的二人凑上前来,目光紧盯着他。
第69章 皮里阳秋
“世子腹部的伤口太深了,如今血流不止,那区区十灰散是止不住血的,还需用火烧古法来止血。”齐豫顾及着府上的三姑娘在一侧,便没有把火烧古法说明白来,他对着二人这般说道。
嬿婉一愣,问道:“火烧古法?”
庆期在听到齐大夫提到火烧之法时,已是不忍,他往前听过这等止血之法,可用此法的人,血倒是真止住了,在后来却还是因伤口恶化而毙命,他不知道主子能不能扛过去,也不敢妄自做此定夺。
“就没有什么别的法子,用上好的金疮药不成吗?”庆期犹豫的说道。
齐豫转头看了一眼成言腹部的伤,转而摇了摇头,说道:“金疮药同十灰散的药用其实很是相像,我方才瞧着世子的那处伤,已用上了不少十灰散,可依旧止不住那涌流而出的血,当下伤情还在恶化,性命攸关,若不早下决定……”
后面的话,他虽没说完,可想来这二人也该清楚,如今就只能等着这二人下主意了。
“那你还不快点给我大哥止血。”
“齐太医,我知道你医术精湛,定不会让我大哥有个好歹。”嬿婉察觉到自己方才过于焦急,出口的话,有些许不恰当,继而又说道,其言辞之意,皆是巴望着齐豫能治好他大哥。
庆期自听到那火烧之法,心就定不下来了,其他别的事,没有主子的吩咐,他不得已之下,还能拿拿主意,可到了这关键时刻,尤其是危及了主子性命的事,他实在是不敢下此决定。
他一脸凝重的看着三姑娘,夷犹了一番,说道:“三姑娘,火烧古法,是指用火烙在人的皮肉上,使得体内的血沸腾,蒸干,从而抑止伤口那处不断渗出的血。”
闻言,嬿婉震骇,眸中充斥着惊觉,直直的看着庆期,随之看向齐豫,惘然道:“那岂不是得受着那火烙之灼热,可我大哥哪里受得住皮焦肉痛,这是要生生疼死他啊。”
齐豫听此,直言说道:“以烈酒服麻黄散,可稍缓疼痛,但效用究竟如何,也只能听天由命了,世子常年习武,松柏之质,不出意外,当是能渡过此劫难的。”
见着三姑娘万念俱灰的模样,齐豫不由得宽慰道。
“世子腹部的血还是得尽快止住,还望三姑娘做出定夺来。”齐豫瞧着庆期举棋不定的样子,想了想,若是让其下主意,也是为难他,三姑娘好歹是世子的亲妹,如今不得不让三姑娘来定夺,再寡断下去,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世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