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言让人看着她还不够,还要怀疑她,猜忌她,这样的日子,她也是受够了,除非是傻了,才还会想过下去。
“二姑娘和三姑娘还在禾苑吗?”阿瑜偏头看向晴笛,似是随口问道。
晴笛恭敬地回道:“二姑娘早早就走了,奴婢不知这会儿,三姑娘还在不在禾苑。”
“世子与姑娘离开禾苑的时候,二姑娘脸色瞧着似是倦了,三姑娘就催着二姑娘回自个的院子小憩,待二姑娘离开后,三姑娘好似对那一出戏意犹未尽,忙着去找戏班子里的人,说是要再听一出后传。”
闻言,阿瑜不免失笑,这听着倒也是嬿婉能做出来的事,她的性子,可不就是如此想一出是一出,那出戏,阿瑜本来以为只有她和成芸能好好地听下去,没想到向来没有多少耐心的嬿婉,倒是耐住了性子,着神一般地听完了一出戏。
阿瑜刚想去禾苑瞧一瞧,那后传又是怎么一回事,她点那一出戏的时候,也没听人提过,那出戏有什么后传,莫非嬿婉还想让那个戏班子,硬生生地整来一出后传。
晴笛瞧着她改了方向,不准备回世安院了,连忙说道:“姑娘,刚才世子交代了,说是你这厢的事情弄完,没旁的要紧事,就早点回世安院,别耽搁来耽搁去,忘记已然说出口的话。”
听之,阿瑜脸上的笑意,敛了起来,斜了一眼晴笛,心间纵然不满,可到底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在成言面前装了乖巧,得来了一点点的喘息,总不能因阳奉阴违,功亏一篑。
就算她心里头拎得清,可回世安院的小路上,她浑身都透着不对劲,阴沉着一张脸,整个人身上的郁气无从发泄,但待快走到世安院时,她刚想压住心头冒着的火,至少面上得瞧着要无事的样子,再去和成言装郎情妾意。
就在她踏入世安院的同时,便瞧见成言带着庆期急急忙忙地从屋内出来。
成言出来的那一瞬间,与阿瑜的目光直直地对上,他看见了她面上勉强的笑意,可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走到了阿瑜的身侧,箍着她的双肩,双手的指节牢牢地缠在那儿,慢慢收紧。
静默了顷刻,他终是开口说道:“我有要紧的事,要去一趟岷州,你乖一点,这府上的任何地方你都可以去,但就是不要出府。”
听之,阿瑜的心似是停了一下,放在两侧的手,无意识地扯了扯衣裳的下摆,随之还扣了扣,手心开始冒出了冷汗,眼眸中的神情也变得呆呆的,但呼吸骤然变得急促了起来。
她一直等的时机,就快要到了,一旦成言离开成国公府,离开了京都,那她的计划也就可以开始着手了。
这一刻,她等了许久,但真正到了的时候,她却不知道以何种神色对着成言。
成言瞧着她怔楞的模样,骤然生出不虞,敛去眼眸中的复杂,目光变得锐利了起来,他弯起嘴角,带着一丝邪性,拂上阿瑜的侧脸,厉声说道:“若等我回来,没能看见你乖乖地待在世安院……”
“好了,我会安安分分地待在府上,你信我一回。等你回府,若还是觉得我让你失望了,到时候,你想怎么处置我,便怎么处置,反正都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阿瑜垂目,打断他的话,整个人焉焉的,就好像因成言怀疑她,不高兴了一般。
而成言又善会察言观色,瞧着她这幅样子,委委屈屈的,似是谁给了她气受,他随之念道:“你往外跑了两次,我还说不得了,若不是你着实让人放不下心来,我何至于此?”
阿瑜目光一闪,听不得这话,话从成言的口中念叨出来,她还心虚了起来,明明方才压着的呢,这会儿,都差点要露馅了,她低着头,抿了抿唇,躲闪着他的视线,说道:“我知道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话不能多说,一说多了,成言更加觉得不安,他把眼前的人拥入怀中,附在她的耳边,假意试探,说道:“你想去岷州吗?”
“想去,你能带我去岷州?”阿瑜在听到成言问的这一句时,下意识回了一言。
但她骤然想到,这不过是试探而已,既然如此,将计就计便是,她顿了顿,说道:“我好久没回澧州了,此去岷州,正巧可以途经澧州,能不能腾出点时日,让我改道去澧州一趟。”
说着说着,声音变得越来越小,好似自己都觉得这个请求过于无礼。明知道他去岷州是有要事要办,却还惯着自己的小性子。
可她心里头,早已经啐骂了成言数回,他才不是真的想带她去岷州呢,他去岷州是去办要务,带着一个女子,且不说不成体统,还极有可能会耽误了他的要事。
此去岷州路途甚远,他若赶路的话,恐怕是要骑快马而去,带上她同去,岂不是还要准备马车,那此举是万不能行的。
听之,成言轻笑,似是没有想到她会提出这么一番话来,他放开了她,让她直直的对着他的眼睛,随之又捏了捏她的脸,说道:“你想的倒是挺多的,可我不过就是这么一问,岷州地界已牵连了周边的地界,如今那儿,可是乱的很,带着你去,恐有不便。”
“假若你真的想回澧州一趟,等我回来,见你乖乖的,就找机会再带你去。你生于那处,长于那处,想回去一趟,是人之常情,不用觉得会让我为难,况且我也想去看一看你出生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