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顾华清的鸡腿吃完,也休息好了,慧觉才领着她往外走去,把她送到前来礼佛的施主们的住处以后,便没有再往前,笑着对顾华清道:“前边就是禅房了,你自己过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顾华清看着那边人来人往,微微点头,向慧觉道谢:“谢谢大师送我回来。”
慧觉微微点了点头,道:“去吧。”
顾华清这才往那边跑去,然后被心急如焚的孟氏派出来的人碰到,连忙带去找孟氏。
孟氏简直要着急死了,见到她被找回来,抱着顾华清哭了一场,冷静下来才好好教训了顾华清。听她说自己是被一个老和尚送回来的,但是不知道那个大师的法号,只好给相国寺添了一次丰厚的香油钱。
因为这件事,孟氏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带顾华清来相国寺,顾华清也再也没有见过送自己回来的那个吃肉的和尚,慢慢的也就把这件事忘记了。
顾华清也没想到当初遇到的那个老和尚就是名满长安的慧觉禅师,更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自己。
贺琮听顾华清说了原因,也忍不住笑了笑:“原来禅师曾经提起过的那个女娃娃就是华清你啊,这倒确实是缘分。”
因为顾华清的那句话,慧觉便更理直气壮的吃肉饮酒,有一次贺琮曾与他说过这个问题,慧觉禅师就说贺琮还不如一个女娃娃有见识,然后便说起了顾华清当时说的那句话。倒是没想到那个比自己有见识的女娃娃竟然就是自己皇后。
幼年的事情如今再拿出来说,饶是顾华清脸皮不薄,也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当时太过年幼,没想到禅师还记得。”
如今再想起慧觉当初和她说的她的命格“命格贵重,福运深厚,将来也一定会顺遂如意的”或许他当初并不是哄哄自己,而是确实有几分道理的。
贺琮看着顾华清有些微红的脸,在矮桌下捏了捏顾华清的手,面上却还是一派正色,询问慧觉禅师:“禅师这次回来,可是就留在京中不再出去了?”
慧觉禅师喝了一口茶,摇了摇头道:“长安虽然繁华,但是非我所求,我这次回来只是听说你立后的事情回来看看,如今看到你们帝后和睦,我也就放心了,等过一段时间我便该继续外出云游了,顺便也帮你看看你看不到的地方。”
听到慧觉禅师的话,贺琮面色郑重了一些,向慧觉行了一礼,换了一个称呼道:“孙儿多谢叔祖。”
“免了免了,这么客气做什么。”慧觉禅师摆了摆手道:“当初我答应长兄,好好照顾你,如今你已经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了,我自己也在一个地方待不住,这样到处走走看看,帮助更多的有需要的人,我很高兴。”
顾华清看着面露慈悲之色的慧觉,终于明白这个幼年遇见时就吃肉喝酒,不太正经的和尚,确实做到了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他的心中有悲天悯人的大爱,是真正值得人尊重的高僧。
顾华清和贺琮在相国寺陪慧觉禅师用了午饭,又在相国寺休息了一个时辰,才拜别了慧觉禅师,坐上马车往行宫而去。
顾华清坐在马车上,想起慧觉禅师之前说过的他游历过的那些地方,觉得自己确实有些羡慕慧觉禅师能到处走走看看。
不过再想到他说的有些地方的百姓食不果腹,顾华清又想起了自己库房里放着的那袋子红薯,若是这些红薯真能种出来,想来可以改善不少百姓的生活吧。
可是在哪里试验呢?
顾华清突然想起来今日出门的时候,她说要去相国寺,朝云说起她在距离相国寺不远处有一个陪嫁的庄子。
据顾华清所知,庄子上也种着地,而且有不少经验老农,或许她可以把红薯种子送到庄子上,让这些老农们研究研究,他们总比自己这个完全没有经验的要强。
那现在问题就是她怎么派人把东西送到庄子上?大周虽然女子的地位比前朝高出不少,嫁人的妇人也可以出门逛街,但是她这个皇后却是不能随意出宫的,所以只能是她派人去庄子上。
“华清在想什么?”贺琮看着顾华清有些出神,开口问道。
顾华清回过神来,心思转了转,开口道:“没什么,只是臣妾突然想起来在相国寺附近有一处陪嫁庄子,不知道臣妾能不能派人去看看情况?”
“这个自然是可以的,你若想派人过去,写一道出行手谕即可。”贺琮点头道。
“臣妾明白了。”顾华清笑着道,有了贺琮这话,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派人去庄子上了。
贺琮没有在意这件事,反而提起了顾华清小时候的事情:“朕倒是没想到,华清小时候那么调皮胆大。”
红薯的事情有方向了,顾华清心情不错,也愿意和贺琮多说一些,便笑着道:“陛下也知道,臣妾的父母只有臣妾一个女儿,小时候便娇惯了一些,再加上臣妾的祖母也疼爱臣妾,臣妾小时候又经常跟着兄长们玩耍,胆子便大了一些。”
“华清之前在家的时候都喜欢做些什么?”贺琮突然有了几分想要了解顾华清曾经的生活的想法,笑着开口问道。
“在家的时候啊。”顾华清想了想,开口道:“也就看看书写写字,然后被母亲逼着学习那些世家贵女该学习的东西。”
说着说着,顾华清的话中就带了几分抱怨的意味:“陛下你不知道,小时候臣妾最不愿意学那些女红针织什么的了,但是被母亲逼着,不得不学,当时还幻想着自己是男孩子多好,就不用学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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