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严肃地点点头,只是眼中还有些动摇。在他生活的环境,大家都很崇拜用一己之力伸张正义的“英雄”。
邵禹行推开洗手间,一切正常。他抬头仔细查看天花板,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那里有一个通风口。
这架飞机年龄不小,通风口还是老式的金属框架,对角距离约40厘米,正常来说不可能容纳一个成年男性通过。
邵禹行浸湿纸巾,擦过通风口下的灰黑色特氟龙洗手台。
纸上印出一个不完整的脚印。
“马上切断二楼的通风管道!”邵禹行喊道。
鲁比应声。邵禹行踩上洗手台,双手穿过通风口格栅一拉,轻松卸下。
上方管道受到震动,被吊人放在入口的螺丝砸落下来。
里面空洞一片,呼呼吹着风,带有消毒水味。
邵禹行没有贸然把头探上去查看,他眯着眼,仔细聆听。
风噪突然停下,看来鲁比已经关掉了通风系统。
管道内安静一片,邵禹行只能听到飞行的噪音。
邵禹行拉住管口,腰腹发力拉升身体,把头探入其中。入口对他的体型而言太窄,没办法钻进去。
漆黑一片,邵禹行眯了眯眼,借着洗手间的灯光看入通道深处。
没有人。
吊人已经离开了?
就在他思考的瞬息间,邵禹行瞳孔微缩,本能地松开手落回地面。
管道内,寒光一闪而逝。
以及一只消瘦惨白的手。
邵禹行起身厉喝:“吊人!”
管道内的动静像是跑过了一串老鼠,声音快速往通道深处远去。
邵禹行盖住后颈,拿到眼前一看,满手鲜血。
*
蒋星撑着下巴,看着舷窗上的雨滴出神。
起飞不到两小时,已经出现了第一个死者。
鬼面就是故事正式开始的转折点。景女士的死再次变得疑点重重。
他手指轻敲,为雨声打着节拍。
聂雪凡没有进过头等舱的洗手间,目前嫌疑最大的就是三位机组人员。他们接触了案发第一现场,没有人发现鬼面。
但不排除还有其他乘务员进入过洗手间。
他或她可以趁起飞检查放置鬼面,并在医疗组到来前浑水摸鱼取走它。
但蒋星不理解对方为什么要把鬼面再挂到二楼去。如果好好藏起来,那景女士就成了自然死亡。
乘务组人太多,蒋星只能勉强记起两三个面孔。
还有另一种可能。
有本事从空警手中逃脱的“吊人”,会不会也有接触鬼面的机会?
蒋星想得出神,忽然发现聂雪凡已经安静了十分钟了。
他侧首一看,只见高大青年正缩在椅子里,背对着蒋星,不知道在干什么。
还有……细微的啃咬声。
蒋星皱起眉,走到聂雪凡身后。
聂雪凡被吓了一跳,猛地回过头,嘴角还挂着血迹。
“你在做什么。”
聂雪凡神情惊慌,把手藏到身后,“没什么……”
蒋星眉头锁得更紧,“手。”
聂雪凡迟疑片刻,两只鲜血淋漓的手缓缓伸出来。
蒋星挑眉:“你在咬自己?”
青年有一口尖利的牙,满手伤像是被野生动物袭击了一样。
但却精准地避开了蒋星给他包扎好的手心。
“对不起,”聂雪凡低声道,双眼满是悲伤,“我控制不住。”
蒋星正要去看他的手,突然一股巨力把他撞倒在座位上。
“滚下去!”蒋星呵斥道。
“蒋医生……”
聂雪凡压在他身上,露出喜悦笑意,刚才那副可怜巴巴的假面瞬间破裂,眼中闪动着兴奋。
他压制住蒋星四肢,手上的血弄脏了蒋星的衣服。
“您担心我。”聂雪凡低声说,凑近蒋星耳朵,“您真好。”
蒋星被他骗了。
“您是不是不怕疼啊?”聂雪凡不怀好意地问。
蒋星睫毛垂下,盖住清澈惑人的眼睛。他的反应把答案写在了脸上。
聂雪凡得到第三块拼图,激动得像小狗狗一样用鼻尖拱他,“我猜对了,有没有奖励?”
“滚。”
“您就会这一句,没意思。”聂雪凡撇撇嘴,隔着蒋星衬衫吻在他心口,双目灼灼地盯着他,“蒋医生告诉我这个是谁的吧。”
见蒋星不理他,聂雪凡变本加厉。
尖牙咬开昂贵的扣子,干燥嘴唇不断亲吻那块皮肤。
恢复好的文身摸不出差异,完全与蒋星融为一体。聂雪凡因此发了狠,狠狠咬了一口。
蒋星终于冷声骂他:“疯子。”
聂雪凡撒娇道:“说嘛。”
蒋星用膝盖顶起他腹部,青年长期锻炼,体能很好,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里面充满弹性的肌肉。
“起来。”
聂雪凡顺着上去咬蒋星脖子,毫无暧.昧,纯然是野兽本能的撕咬。
死亡的阴云笼罩,蒋星抿住唇角,毫不怀疑聂雪凡会就这么咬死他。
“是我弟弟的生日。”
聂雪凡却还不罢休,揶揄道:“哪种弟弟啊?”
“聂雪凡。”蒋星突然喊他名字。
青年浑身一僵,蒋星趁机将他踹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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