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星整理好衣服,眉眼冷峻,满是厌恶。
“有病去治。”
聂雪凡知道自己没机会了,干脆坐在地上,“蒋医生明明亲过我了,还这么冷漠。”
“亲?”蒋星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踩上聂雪凡膝盖,“所以?”
聂雪凡握住他脚踝,粗糙手指沿着笔直胫骨探入裤腿。
他脚下用了点力,聂雪凡痛得一嘶,“蒋医生,腿踩断了我就只能等死了。”
蒋星眼中闪过一道光,“等死?这里有谁能杀你?”
“您啊。”聂雪凡眯眼一笑,舌尖舔过虎牙,“我要是腿断了,您肯定不会要我了。”
“您不要我,我心里就像死了一样难受。”
蒋星一哂,像是听见了难得的笑话。
青年跪坐起来,脸颊靠在蒋星的座椅扶手上,“或者您再亲我一口,我就告诉您谁想杀我。”
“没兴趣。”
聂雪凡:“求您了。”
青年不发疯的时候撒起娇,没人忍心拒绝他。
蒋星:“抬头。”
聂雪凡眼睛一下亮了,像得到了奖励的小狗,期待地望着蒋星。
然而他没等到亲吻,只有一张轻飘飘的湿巾。
聂雪凡刚才咬自己咬得满嘴血。
蒋星慢条斯理地给他擦干净脸,“好了,去睡觉。”
他扔下纸巾,感觉舱内热得有些不正常。
本以为是和聂雪凡动手的原因,现在竟然有了点窒息感。
聂雪凡站起身时深深吸了口气,扶住额头,脚下不稳。
“蒋医生……你晕吗?”他眼神迷茫,把身体靠在前排座椅靠背上。
蒋星松了松领口,确实感觉大脑昏沉。
他把手放在空调风口前,没有出风。
聂雪凡艰难地扯开外套,“我是不是要死了。”
“闭嘴。”传呼铃没有回应,恐怕乘务员正忙着寻找逃跑的吊人。
蒋星撑着座椅起身,眼前发黑。
他们都缺氧了。
他勉强走到头等舱门前,这会儿聂雪凡已经站不稳了。他比蒋星高,耗氧量也更高。
蒋星敲敲舱门,“有人吗?”
外面安静了会儿,一个熟悉的女声试探道:“先生,您在叫我吗?”
是一直服务他的那位乘务员,对方也是景女士案发现场的目击者之一。
蒋星:“舱内氧气供应停了,怎么回事。”
“氧气?”乘务员奇怪道,“怎么会?我马上让人进来给您看看。”
蒋星无力思考,手臂撑在墙上,低声说:“舱门锁着,用……”
聂雪凡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后,这会儿轻轻捂住了他的嘴。
“先生?用什么可以打开?”乘务员追问。
蒋星回首,聂雪凡同样四肢发软,整个人倒向他,一齐撞在门上。
乘务员:“您怎么了?”
聂雪凡:“没事了,先生刚才睡着了,呼吸不畅。一切正常。”
外面沉默片刻,“好,有任何问题您再叫我。”
蒋星大口呼吸着,勉强恢复一点力气,拖着聂雪凡回到座位。
青年人彻底瘫软在座上,嘴唇发紫。
他动了动,抓住蒋星手掌,“蒋医生,头等舱只有我们两个人……就算断氧,也不该这么快耗尽。”
“那个乘务员,有杀人嫌疑,肯定被控制起来了……不可能,继续,工作。”聂雪凡说完,脸色更白了。
蒋星甩了甩头,清醒些许:“她被换了?”
聂雪凡颔首,轻声道:“吊人,很擅长伪装。”
“你认识他。”蒋星蹙眉,“他想杀了飞机上所有人?”
“我只是知道他。”聂雪凡笑了笑,“别说话了蒋医生,找找氧气面罩。”
蒋星在顶部控制板上摸索片刻,没有总控中心的指令,氧气面罩无法弹出。
这个设计本意是为了防止乘客误触,此时却难倒了困境中的两人。
聂雪凡:“蒋医生,扶我一下。”
“你想做什么?”
“救你。”
聂雪凡借着蒋星力气起身,眯眼在头顶面板上看了会儿,突然狠狠一拳砸上去。
迅捷如电,砸出一声巨响。
塑料面板被砸出一条裂缝,露出一角面罩。
聂雪凡深吸口气,又是一拳。
面罩彻底落出来。
聂雪凡递给蒋星,把手臂深入裂口中摸索,拿到了另一个面罩。
他双眼紧闭,身形晃动着倒下去。
【?该死 我被帅到一下】
【讲真,坏狗狗说救星星的时候……狠狠电到了】
“聂雪凡?”
青年已经没有反应了。蒋星咬牙给他戴上面罩,狠狠拉紧绳子。
过氧化钡受到摩擦高温,带着焦糊味的氧气灌入聂雪凡肺部。
蒋星没力气再找个座位,挨着聂雪凡坐下,自己也戴好面罩。
濒死的窒息感散去,如获新生。
聂雪凡很快清醒过来,他甩了甩手臂,委屈地送到蒋星面前,“蒋医生,好痛啊。我好像骨折了。”
飞机上的塑料板都是强化过的,聂雪凡能打碎就已经很离谱了,受伤在所难免。
蒋星握着他的手,聂雪凡痛得直哼哼。
骨节红肿,还破了皮。蒋星轻柔地捏了捏,“能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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