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敦文,你跟安全组一列,排查右侧乘客。”邵禹行指挥道,“剩下的人跟我。”
蒋星:“右侧肩胛骨下三寸,穿刺伤。”
张敦文虽然不爽,但大局面前还是点点头,没作妖。
众人深吸口气,刷开经济舱门。
人多动静也大,不少乘客都被惊醒,紧张地看着大队工作人员进入客舱。还有人担心是不是要像电影一样写遗书了。
邵禹行突然卡壳,还是安全组长出来打圆场胡诌一通:
“各位乘客,飞机突遇气流颠簸,容易导致脊柱受损。为保证您的安全,本次航班的医疗组成员将为您进行一个简单的后背触诊,不用脱衣服……”
一听损伤身体,不少乘客急匆匆地就要脱衣服往前走,安全组赶紧控制住局面,示意蒋张二人开始。
第一排坐着的两位安全员也跟着起身。
蒋星随意扫过二人脸色,在其中一个安全员脸上停顿片刻。
他发根汗湿,头发一缕缕地贴在头皮上,身上的衬衫整整齐齐。
蒋星冷淡道:“安全员也需要检查。”
两人对视一眼,都配合地转过身。
聂雪凡被堵在通道后面,咬牙切齿。
蒋星屈指,用骨节在两个安全员背后顶了顶,两人只说肌肉痛,反应不大。
一路排查过去,几人很快就到了孕妇那一排。
孕妇还是没有拿到毯子,他丈夫正气愤地把身上衣服都脱给她,一见安全员,也顾不得颠簸了,起身质问道:
“你不是说给我拿毯子吗?人怎么就不见了?都说了我老婆是孕妇……”
阿月赶紧拉了拉他,对邵禹行等人一笑:“不好意思,他就是太担心我了。”
涉及到爱人和孩子,这男人再温和的性格也维持不住,神情激动。
邵禹行皱眉看向那个安全员,“怎么回事?”
安全员歉意道:“不好意思,是这样……”
他编了个参加检查的理由,蒋星却打断道:“把你外套脱下来。”
安全员脸色僵硬,“您别开玩笑,我就这一件衣服。”
“人丈夫也没衣服了,把你的给他。”
邵禹行眸光一闪,瞬间明白蒋星又有了他自己的试探方式。
虽然不喜欢普通人插手案件,但这次,邵禹行诡异地沉默下来。
安全员额角开始冒汗。
阿月的丈夫见此倒是率先熄火,挠挠头叹了口气,“哎,我就是……太生气了。不至于的,你再给我拿条毯子就好。”
安全员神情一松,“好好,我这就去。”
蒋星对邵禹行眼神示意,对方一挥手,两个空警便不动声色地从身后靠近那安全员。
他表情狰狞一瞬,一把抓开阿月的丈夫,整个人向她扑去。
手中刀光闪烁。
孕妇吓傻了,呆呆地坐在座位上。
她丈夫摔倒在地,双目圆瞪,大喊:“阿月!”
邵禹行心中早有警惕,但不料男人的位置正好挡住自己动手,徒然伸手挡了一下,落了空。
对方动作太快,蒋星无暇思考,身体本能地侧身一撞,去抓安全员的手腕。
可对方受过专业格斗训练,蒋星一个外行根本占不到便宜,反手一刀刺穿蒋星手心。
蒋星感受不到疼痛,竟仗着对方失去凶器,更贴身与他搏斗。
两人电光火石间交锋两次,等空警猛把杀手按倒在地时,尖刀才从蒋星手心拔出,鲜血四溅。
附近乘客不多,见此都吓得尖叫,客舱顿时混乱起来。
邵禹行比个手势,让人去前面安抚乘客,两个空警架着杀手把他带往机尾的仓库。
蒋星握着手腕,睫毛低垂,微微颤抖。
“蒋先生!我带你去后面。”蒋星没有痛呼,邵禹行这才看到他伤得那么重,下意识扶住他后背,“张医生!”
安全组推了把聂雪凡,挤到前面大声维持秩序。
人群让开,聂雪凡木呆呆地看着地上凶器和血迹,整个人一动不动。
鲁比很快回来捡起尖刀,塞进透明证物袋里时还在啧啧称奇。
这是把传统的杀牛刀,那么厚的肌肉都能刺穿,无怪蒋星受伤严重。
鲁比弯着腰还没起来,一个人影就撞开他,大步往机尾仓库走去。
“哎……”鲁比撞到靠背,疼得呲牙,“等等!”
邵禹行被一把扯开,高大青年扶住蒋星继续往前走。
蒋星皱眉道:“你……”
“嘘,嘘。”聂雪凡脸上看不出喜怒,“别说话,扯到伤口会疼。”
“我没那么脆弱。”蒋星有种不妙的预感,“聂雪凡,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
仓库门敞开着,杀手被压倒在地,四肢都戴上手铐。
聂雪凡扶着蒋星坐到仓库的一个纸箱上,对张敦文招招手。
张敦文咽了咽口水,战战兢兢地走到蒋星面前。
聂雪凡对他友善一笑:“好好治,别弄疼他。”
蒋星:“聂雪凡。”
聂雪凡转身走向那杀手,在他面前蹲下来。
空警抬头与门口的邵禹行对视一眼,一向守规矩的队长竟然没有出言阻止,还反手关上了门。
一片寂静中,聂雪凡笑了一声。
杀手浑身一抖,刚想辩解,聂雪凡就扯了卷银灰胶带贴到他嘴上,也不剪开,任由纸圈挂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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