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吃呀。”
鹿衡光是点头,一点不动。眸如点星,亮晶晶地看着蒋星,等着他一吃完就继续捏小饼。
今天沉默的人变成了鹿启明。
蒋星回屋继续养病,兄弟两人默默走到院子里,并不交谈。
鹿衡心情很好,兴致勃勃地侍弄好院子里的野花,还不忘把二楼的多肉拿下来浇水,放到蒋星窗台上。
一抬眼就能看见漂亮的绿色。
他想了想,又在院中挑挑拣拣,最终选了一朵明黄色,轻轻扯断后放在多肉枝干间,像是多肉开出的一朵小花。
鹿启明靠在桌边抽烟,微甜的红酒味让他想起与蒋星初次见面的夜晚。
二人倚栏而立,呼出的烟气交缠融混,如同某种宿命的预兆。
鹿启明摁灭烟头,“小衡。”
鹿衡终于从花草间抬首,静静看向兄弟。
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小衡,你根本不懂。”
鹿衡摇头。
鹿启明道:“你知道他还有三天就要回去吗?”
“回他自己的世界。”青年深吸一口气,“再也不回来。”
鹿衡抿紧唇角,依然是摇头。
鹿启明心中愤怒隐生,压低声音:“你见过聂雪凡了。”
“你也想……变成那样吗?”
为一个不会回头的人痴狂迷乱,冒死也要进高原见他一面。
然后被无情推开。
鹿衡通透眼神仿佛在问:那你呢?
鹿启明苦笑:“我不会。”
“只是……一场美梦而已。”
他和蒋星连关系都没确定过半句。名不正言不顺,学聂雪凡发疯的立场都没有。
鹿衡右手握拳,放到兄弟面前。
鹿启明无奈叹息,握拳与他一触即分。
这是兄弟二人从小的一个暗号。
在对付那些刺儿头小鬼前,他们会对拳,表示协力合作。
鹿启明心头阴云突然被鹿衡拨开。
其他人都做不到的事。他和鹿衡可不可以?
留下……一缕掠过草原的风。
*
蒋星下午睡醒感觉自己好得不能再好了,在屋子里绕了一圈没看见人,打算干脆去店里找鹿启明。
他出门后本能地往昨天聂雪凡停车的地方看了眼,微微一愣。
伤痕累累的跑车还停在原地,像是被遗弃的小狗。
蒋星迟疑着,还是迈步往那头走去。
万一聂雪凡在这里出事……蒋星心中别扭,不敢想下去。
车窗内撑了遮光板,什么也看不见。蒋星用指节碰了碰引擎盖,凉的。
聂雪凡不在?
蒋星皱着眉,试探着拉了下驾驶座的门,谁知脚下骤然一空,车门轰然关上。
“聂雪凡!”
聂雪凡力道柔和地箍着他,从身后大狗一样拱着,“星星,星星。”
蒋星气得不行,聂雪凡果然是故意在这儿蹲他呢,“滚开!”
“不滚。”聂雪凡笑嘻嘻地撒娇,“只想滚星星心里。”
蒋星快被他肉麻死了。可惜爱好运动的年轻人手长脚长,抓蒋星跟老虎扑羊差不多,他干脆放松身体,无奈道:
“你到底想干嘛。”
聂雪凡突然沉稳下来,静静抱着他,额头抵在蒋星后颈,“星星,病好了吗?”
蒋星一怔。
“昨天鹿启明说你病了,要找医生。”聂雪凡道,“我和他分头找的。”
【好家伙,两位参赛选手没打起来真奇了怪了】
【那不都是因为星星嘛】
蒋星惊讶道:“他没告诉我。”
“我不让他说的。”聂雪凡软着声音,“你本来就生着病,我怕惹你不高兴。”
他视线从身后落下,贪心地流连在蒋星侧颜。
对方病刚刚好,白皙的脸颊上还残存着发热的红晕,羽睫轻眨,带着眼底水光都晃动着,引人心动不已。
“星星……”聂雪凡凑过去,并不敢亲他,只好退而脸颊相贴,讨好蹭着,“你看,我可以做好的。”
他眼睛微眯,精准捕捉到蒋星一闪而过的动摇。
他太了解蒋星了。
看似绝情,却比谁都多情。不然聂雪凡也不可能在车内蹲到蒋星。
聂雪凡对此恨得咬牙,轮到自己时却深感庆幸。
好一会儿,蒋星才淡淡道:“你俩没打架?”
“打了。”聂雪凡坦诚道,“送医生回去以后打了。”
蒋星随口问:“谁赢了?”
聂雪凡眉毛耷拉下来,凌厉的五官顿显可怜。
蒋星淡笑:“哦,没打过是吧?”
“高原,他占便宜。”聂雪凡抱怨着,拉着蒋星的手摸向自己额角,“疼死了。”
蒋星回眸瞥他一眼,眼尾微红,似是而非的情意。
“活该。”
指尖轻轻弹过伤处,疼得聂雪凡呲牙,“星星……”
蒋星一惊,抬手去开车门,“滚!你想都别想!”
聂雪凡反锁了车,抓着他手腕不让他开门。
炽热的皮肤掠过后颈,蒋星浑身发射性地发抖。
他太熟悉聂雪凡了。
可怎么就忘了这家伙爱疼痛爱得要命,越受伤越是兴奋。
聂雪凡道:“星星就不想我?”
他故意压着声音,感受到蒋星僵硬,得逞低笑,黏黏糊糊地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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