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鬼纹,又是什么。
江落脑子生疼。
池尤暧昧地道:说不定你摇尾乞怜了,我就愿意放过你了。
江落嗤笑一声,他了解池尤,他要是真的认输了,只怕下一秒就要被恶鬼觉得无趣给杀死了。
他用眼尾挑衅地扫过恶鬼的面容,我现在落在你手里,你当然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让我低声下气?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语气坚定,表情不屈,就像是哪怕下一瞬就死了,他也不会做恶鬼嘴里那只摇尾乞怜的狗一样。
轻而易举就能激起旁人的征服欲。
恶鬼摩挲了下他的手腕,想看到黑发青年心服口服的认输神态的念头骤然升起,干柴烈火那般迅猛而热烈。他无声笑了,如果黑发青年真的为了活命就曲意奉承了他,他反倒会觉得没有意思。
而现在,他乏味无趣如一潭死水的心情有了波动,久违的征服欲望蠢蠢欲动着,裹挟着浓浓兴味。
黑发青年这样不屈不挠,面对死亡也敢挑衅的模样,不得不说,让池尤更加迫不及待地想要碾碎黑发青年那直挺挺的人格了。
趁着恶鬼不注意,江落蓄力猛地抬起上身,扑到了恶鬼的耳边,狠狠咬住了恶鬼的耳朵。
湿漉漉的他在恶鬼耳旁阴冷地道:你要是这会不杀我,那就等着我杀死你。看到底是我成了你的狗,还是你成了我手里一条听话的狗。
恶鬼任由他咬掉自己耳朵上的一块肉,肉脱离恶鬼的身体就变成了黑雾。恶鬼缓缓弓着背,上半身贴在黑发青年身上,闷闷地笑了。战栗似的兴奋神经被彻底点燃,恶鬼背上的鬼纹随着脊背颤抖而颤抖,好似也跟着万分激动得活过来了一样。
没有哪一个人,能像江落这样,每一个字眼,每一个眼神和表情,都让恶鬼愉快得血肉都要沸腾了。
快到三十分钟了。
江落的呼吸不着痕迹地重了重,他闭上了眼睛,如果这个方法还不行,那他只好暴力突围了。
恶鬼却突然放开了他。
江落睁开眼,池尤笑容满面地缓缓退后。
乳白色的血水抵在恶鬼的腰腹上,雌性毒尾蝎的血水终究不是水,恶鬼的腰腹上还留下了模糊的半截鞋印。
给你一个小时,恶鬼闲适地笑着,一直退到池子的另一侧,他从容地坐了下来,一个小时后,如果你被我抓住,那么
他苍白的指尖敲了敲池壁,笑意加深,虽然舍不得,那我也要杀了你了。
恶鬼和他的猎物玩了一个小游戏。
给猎物一个小时的逃跑时间,如果一个小时后,猎物没有成功从恶鬼手中逃脱,那么这场游戏,就要以猎物的死亡来作为结尾。
作为猎物的江落毫不犹豫地从水池中翻身上岸,他回头深深看了一眼恶鬼便转身离开。冷静得没有半分惊讶半分迟疑,便已经消失不见了身影。
脚步声远去,恶鬼看着无人的洞穴,轻轻闭上了眼睛,他心情很好地重新哼起了歌,敲在石壁上的手指一秒落下一次,是死神来临前的倒计时。
在他闭着眼睛的时候,一只小巧的金色老鼠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拖着被扔在山洞边角的神公黑袍,轻轻地从缝隙中离开。
江落并没有走。
他躲在了池塘附近,隐藏住了自己的身形,因为他看到红衣男子押着死鬼从前方的路走了过来。
红衣男子并没有注意到江落,他抓着滕毕走进洞穴,主人,我把滕毕带回来了。
死鬼形象凄惨,浑身浴血,已经像个没有生气的死人,全靠着红衣男子才被拖着带入了洞穴内。
红衣男子毫不留情地将滕毕就地一扔,滕毕摔在地上,粗重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洞穴内格外显眼,他被削出骨头的手指动了动,还在努力握着自己的大刀。
红衣男子将他的刀踢在了一边,冷声道:滕毕和两个人类混在一起了,他想要叛主。
死鬼和红衣男人不是神像身边的左右护法吗?为什么会叫池尤为主人?
江落凝眉。
池尤的心情却很好,好到哪怕这个时刻,他说出口的话还带着笑意,滕毕,花狸说的是真的?
死鬼咳出一口血,道:我叫死鬼,不叫滕毕。
池尤:嗯?
花狸语气里的冰渣子都要掉了出来,他连自己是谁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是么?恶鬼语带稀奇,滕毕,过来。
死鬼却积攒起最后的力气,猛得往大刀被踢走的方向冲去。但他的体力透支到顶了,一举一动慢到孩子都能将他打倒,他还没跑出一步,便被花狸一脚踹到了山洞石壁上。
死鬼从石壁上摔到墙角,彻底一动不动了。
花狸和池尤却表情平静,花狸将滕毕抛在脑后,道:主人,神像还在地洞里,但不知道它跑到了哪一块。
池尤:嗯。
花狸有些紧张地道:我和滕毕都没想到神像会生出自我意识,它生出自我意识之后,就渴望着变成活的神像,不断驱使我们为它寻找祭品。您当时还没来深土村,我和滕毕觉得神像越强,越适合成为您的新身体,就没有暴露身份,成了神像身边的左右护法,听从它的命令帮助它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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