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怪胎做戏到伤了自己,只怕他有更大的谋划在等着江落。
然后江落的好奇心和胜负欲被彻底勾了起来,既然池尤要演,那么江落就奉陪到底。江落演戏的水准自认为不比池尤差,他脸色一变,你脖子上的伤欲言又止半晌,难过地道,对不起,都是我拖累了你。
池尤摇摇头,你是我的朋友,我怎么会眼睁睁地看你受伤?
这些话简直比直接的威胁还要让人胆战心惊。就好像毒蛇张开獠牙,涎水饥渴地滴落到江落身上,它还要跟江落说:我把你含在嘴里是为了保护你,绝对不会吃掉你。
江落的表情差点儿没忍住扭曲了起来。
但是池尤突然叹了一口气,他低声咳了咳,僵尸咬人,会有一些不好的后果。
江落知道,但他懂装不懂,什么后果?
池尤:如果不尽快处理伤口,尸毒就会从伤口侵入,让我也变成僵尸。
江落大惊失色,那该怎么办!
别急,池尤轻声道,等回到府里,拿些糯米洗去尸毒就好。只是这道伤痕太过明显,有经验的人都知道是被僵尸的指甲所伤。晚些时候我还要去见长辈,要是被他们看出来,只怕会引起骚乱,徒惹麻烦。
江落已经知道他要做些什么了,只怕池尤下一句就是让江落去帮忙应付那些长辈。
但江落一点儿也不想去见池家那些恶臭的长辈。就犹如他不想见到江家的人一般,无论是镜外还是镜中,江落都没有一点儿耐心应付池家人。
并且,如果他出面帮助池尤,只怕是帮池尤拉走了那些池家长辈的仇恨值。不说其他,他很满意自己被池家人无视的状态,一旦因为池尤而被牵扯到,那才叫麻烦。
因此,他在池尤下一句话还没说出来前,便提前说道:我有办法能让你的伤口不被看出来。
池尤顿了顿,饶有兴趣地问:什么办法?
江落嘴角的坏笑一闪而过,拉着池尤走进一个小巷之中。
*
池尤被江落按在墙上,他低头看着这个不断给他惊喜,不断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江少爷,笑着道:你打算做什么?
江落没有说话,而是朝池尤招招手,你低头,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池尤依言低头,将脖颈置于江落眼皮底下。
大动脉跳动着,稍不注意就会被把住命脉丧失性命。池尤像是毫不担心,他坦然极了,似乎坦然的背后正是对江落的信任。
但江落却注意到,在衣衫之下,少年人不宜察觉地紧绷起了身体。
江落一点儿也不怀疑,如果他有任何威胁池尤生命的动作,池尤都会顷刻间让他丧失生命。
江落啧了一声,仔细看过池尤脖子上的伤痕。
池尤这道伤受得敷衍极了,只匆匆流出了几滴血便开始干涸,这估摸着已经是他愿意演戏欺骗江落的最高程度。
受伤到了现在,伤口处已经微微泛黑,皮质僵硬,尸毒已然开始发挥作用。
他戳了戳这道伤口,问道:疼吗?
池尤笑容不变,不疼。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已经没有了其他感觉。
那要尽快回府解决尸毒了,虽然是演戏,但这个伤口确实是为了江落而伤的,江落不至于故意在这方面搞死池尤,这道伤痕不深,虽然是指甲痕,但从另一个方面想,也很好模仿。
池尤挑眉,嗯?
江落抬手放到了池尤的脖子上,模仿着那道指甲痕,指甲划破池尤的皮肤。
池尤不知道江落要做什么,但他依言没动,任由着江落动作。
江落在池尤脖子上挖出了几道血痕,退后一步瞧了瞧,还是有些不够。僵尸的指痕在其中仍然醒目,他想了想,又走上前,在池尤的脖子上掐出了几个青青紫紫的印子。
这样看起来,血痕便涂添了几分暧昧。
只是这样的痕迹只能骗过没有过鱼水之欢的人,至于池家的那几个长辈,江落真的觉得不一定能骗得过去。强迫症逼着他不允许被看出来破绽,江落皱着眉头,池少爷,你要记得,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们蒙混过关。
池尤隐隐好奇他想要什么,肯定地道:自然。
他既然同意了,江落便放手做了。
他眼中一闪,压下池尤的脖子,故意贴上他的喉结,随即便吮出了一个吻痕。
一举一动干脆利落,像是只是想要帮助池尤一样单纯。
柔软的唇瓣轻触皮肤的那一瞬,池尤彻底愣在了原地。他双手背在身后,微微弯着腰,看起来很是游刃有余。
但此刻,少年人的游刃有余却被碾成了碎末。
一股痒意从喉间升起,池尤的喉咙不由自主地滚了滚,小巷之中平添几分干燥气息。
很快,又像是很久,池尤脖子上的掩饰做完了。
江落退后一步,擦擦嘴唇,僵尸指痕已经完美地被掩盖在了其下。
走吧,他满意地道,我们可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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