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这才道:“恐怕不方便。我今早没注意,匕首脱鞘了,屋子里都是黑烟。我没敢开窗放出去,不知道现在散尽没。”
海狸、王金源、苏慧:“……”
“好吧,那我们就不去以身试险了。”海狸只好掏出一张纸条,“这是我们公会的地址,傅哥随时来玩啊。”
傅言摸口袋,给他们一人分了两颗糖:“改天去。”
众所周知,“改天去”等于“不去”。
三人得了还算珍贵的零食,拿人手短,只好悻悻撤了。傅言一扭头,看岑意还坐在摩托上等自己,也给他掏了一颗:“我自己走回去就行。”
岑意还接得挺自然,直接剥开吃了,又道:“我都等你了,你要是不上来,我有点没面子。”
傅言觉得这人着实有点意思,笑了笑,又上了他的车。
到门口,下车,傅言看岑意跟昨天似的停在那儿不动,挑眉道:“怎么,你敢进来?”
“家里有黑烟”的话言犹在耳,岑意却也跟着挑眉一笑:“你敢邀请,我就敢进去。”
显然,岑意早就判断出傅言说的都是瞎话。傅言也不跟他掰扯,说道:“今天算了,我真要睡个午觉。早上醒太早,犯困。”
岑意坐在摩托上,抱臂道:“我听说了,你好像不爱运动。这样在游戏里可是跑不快的。”
“跑得快有用?能比厉鬼快?”傅言淡定回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以前也这么想,可惜有个不听我辩论的亲姐。”岑意笑着摆摆手,“好吧,那我走了,有事来找我。对了,我大概五六天后进游戏,你想一起来吗?我们有组队卡,一般都带点自己人。”
“我想多睡几天安稳觉。”
“我想也是,走了,回见。”
“再见。”
当天下午,傅言在别墅里找出几条麻绳,编了个纽带,把匕首挂了起来。
六天后,岑怡和岑意一起进了游戏。
十四天后,傅言盯着自家墙上的钟,被强行切入游戏。
而他的床头,只剩下一根空荡荡的麻绳纽带。
第二十章 ——身着红衣之人
傅言睁开眼,发现……一片漆黑。
不仅伸手不见五指,而且有种逼仄感、阴凉感。更诡异的是,傅言居然觉得这种阴凉感还挺舒服,就跟灼热夏天的时候进了冷气房似的,舒爽极了。
傅言还没能仔细感受,眼前忽地亮起一个淡蓝色的透明面板。
【红嫁衣
任务一(必须):确定嫁衣女鬼的死因。
任务二(必须):获取嫁衣女鬼的宝物。
已阅确认:YES/NO】
傅言随手点了“YES”,心中疑惑:没有存活任务了?那我要是死了怎么算?
这个问题,很快得到了解答。
因为傅言坐起来后,眼前“豁然一亮”,这才发现自己居然穿过了某种盖板。他再就地站起来,一回头,顿时一怔。
——这居然是个棺材!
——自己是从密闭的棺材里坐起来的!
傅言这回是真懵了。
怪不得这回不要求存活了,敢情他自己就变成了真·棺材板都压不住的鬼魂!看袖子的颜色,还得是个红衣鬼!这都死得不能再死了,还管什么存活任务?
不过,傅言还是有疑问的:这要是恐怖游戏的主角厉鬼来了,怎么弄?对方会朝一个鬼动手吗?自己撕得过对方吗?撕不过的话,是不是也相当于“游戏失败”、“死亡”了?
还有,这回有其他玩家吗?他们是人还是鬼,这会儿都在哪?别是和自己是对立的吧……
“啧。”傅言预感到这次可能也难以摸鱼,不由得微感无奈。他蹦下棺材,四处碰了碰,发现自己要是集中精神想碰什么,就能碰到实物;要是走神,就容易穿过物体,甚至飘忽起来……于是更烦躁了。
——这晃晃悠悠的,到底是什么设定的角色啊!
——要是之后坐哪、靠哪的时候,忽然穿透东西倒下去,这不是在搞笑吗?
傅言努力控制着让自己像个人一样“脚踏实地”,开始观察四周。
借着外头阴沉的天光,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屋内的建筑构件、陈设、包括各样寿材,都用的是上好木材,色沉微香、雕工精良。祭拜的各种物事也一应俱全,金器、银器精巧漂亮,看得出这户人家的物质条件着实不错。
在傅言的棺材旁边,还有另一副几乎一样的棺材。两个棺材前头都有牌位和长明灯,傅言走到自己起身那副棺材前头,探头一瞧,顿时噎住了。
——【先妣梵母傅太孺人闺名言生西莲位】。
“……艹!”傅言一眼读懂,顿时暗骂一声。
这玩意儿短短一句话,信息量却极大。翻译一下,就是死者是梵姓人的母亲,闺名叫“傅言”!
傅言本人这会儿再瞥到自己身上的红衣,心底顿时升起某种不祥的预感。
——这……别是嫁衣吧!
——红衣女鬼竟是我自己?!
傅言下意识地把自个儿上下摸了个遍,确认男人该有的都有,没有的均无,顿时松口气。
不过认定性别后,他的疑虑更多了:自己既然是个男的,怎么牌位上写的是“先妣”?自己到底是不是这个牌位、这个棺材对应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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