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慎道:是睡前必须得对对方说的话。
江无阴神色温柔:那么,晚安。
帐篷里搭的床自然是不比府里的床,但裴慎今夜睡得格外舒服,这几个月来,他终于有一夜睡得这么安稳。
他就这么靠在江无阴怀里,感受着那人熟悉的温度,仿佛又回到了凝王府,似乎什么都没变。
江无阴给裴慎拈了拈被子。
他很安心,只要看见裴慎还安全,真的躺在他怀里,他就很安心。
他们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时候变的?
其实他也不记得了,他只知道,他只对裴慎有这样强烈的感情。
翌日,清晨的赤水鸟叫声竟格外悦耳清脆,裴慎缓缓睁眼,觉得身上暖和得紧,一时竟不想起床了。
兴许是昨日睡得过于舒服,他整张脸都埋在江无阴怀里,等他在江无阴怀里待够了,抬头竟对上江无阴的眼。
江无阴颇有耐心地注视着他,不知看了多久:醒了?
士兵们醒得早,在这赤水一夜,大家兴许都没有睡好。大家早早地便有早起煮粥准备吃早饭,谁知众人走到去运粮食的马车前时,都被眼前景象惊呆了。
马车前,一群着紫色衣袍的人站在那里,士兵以为这是偷粮食的贼,快步上前想制止,却发现这些人好像不是在偷粮食。
这些人着的紫色衣袍上绣着他看不懂的花纹,但看材质极其上等,他们手里拿着几样工具,面无表情地对着马车修修补补。
这马车的确从昨日便有些破损,开起来吱吱呀呀,不过..
士兵好奇地再次看了其中一人一眼,那人抬眸扫他一眼,眼神呆愣,毫无生气可言,手还不停地在轴和轮的接触部位涂抹动物油脂来润滑已经锈掉的部位。
士兵不由吓出了声,活人能是这样的么!
这一声惊动了军营里的人,军营里的兵纷纷出动,拿着剑对着他们以示威胁,但发现人家压根不搭理他们。
这群人依旧修着马车。
有人发现对方并无恶意,大着胆子走过去,发现这些人虽长相不同,但脸上几乎都面无表情。
士兵们正疑惑着,裴慎已经睡饱了,从帐中出来:怎么回事?
有士兵连忙上前禀告,裴慎听后朝马车走去,发现这群紫衣人勤勤恳恳地修补马车,士兵们议论地再起劲,都好像跟他们没有关系。
他们只想修马车。
裴慎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江无阴,他转身,刚好撞进江无阴怀里,江无阴扶住他:是我让他们修的,昨日我看你们运粮马车有所损坏。
裴慎微愣,但比裴慎更为惊讶的是士兵们。
裴慎跟前那人,有的人不认识,但有的人却认识,认识的人面露惊讶,怎么也不愿相信。
这么几个月了,凝王失踪的事众人有所耳闻,在这场战争里,丧命每日都有,也有不少人猜测,凝王死在了某处。
但如今,凝王不仅没死,还好端端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他站在那里,让人觉得有些恍惚。
士兵们窃窃私语,裴慎问江无阴:他们都听你的?
江无阴:嗯,他们不会伤害你们。
裴慎沉思,后清了清嗓子道:大家不必惊慌,他们不会伤害我们。
众士兵看了修马车的紫衣人们一眼。
林甲见裴慎这么说了,也忙道:他们要是伤害我们早伤害了,可是这么久了,他们一直在修马车。
士兵们虽没再说话,但还是离紫衣人们很远。
众人喝过粥便准备离开,裴慎准备上马,谁知江无阴先他一步,将他抱上了马。
裴慎想挣,但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抱上了马。
众人自觉移开目光。
裴慎回想起方才,他睡够了准备下马,才起身,就被江无阴抱下了床。
裴慎:谢谢。
裴慎准备去洗漱,江无阴将他抱起,抱到了洗漱处。
裴慎:谢谢。
在帐里时,江无阴走哪都要抱着他,裴慎就像个挂件一样挂在江无阴身上,裴慎总觉得江无阴在无声地炫耀他可以抱他了。
裴慎被他逗笑,也不阻止他:一起回大江城吧?
江无阴看他:嗯,一起回去。
众士兵默默转移视线,一行人继续往大江城走,紫衣人们修好马车便不见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裴慎和江无阴同骑一匹马,对于那群紫衣人,裴慎也不急于现在问,现在这么多人,也不好开口。
而且在裴慎心里,江无阴大概就和那些爽文男主角一样,可能掉个山崖,得到了什么秘籍,就开始走向开挂模式。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都没事。
夜幕降临时,他们才走到了大江城,毕竟那些潘王还未打到大江城来,大江城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是新帝驾崩,大江城一片茫茫白色。
江澜早在大江城门等着他们,见远处来的人马,江澜大步上前迎接,在看见江无阴的时顿了顿。
后江澜快步上前:七弟。
江无阴翻身下马,二人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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