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越听越是头大,额角隐隐作痛,师尊,弟子愧对师门,未来的几十年光阴估计都要用来还债了。
室内的宝物毁了七七八八,一剑惊鸿犹未尽兴,这时,脚下青石转动,开出一道暗门,有道白衣身影倏地跳出。
“老夫早料到你们会来取剑,已恭候多时!”
四面墙上降下铁壁,将屋子从内牢牢裹住,形成密不透风的困地,唯一的出口便是暮云藏身的地道。
暮云庄主得意大笑,一时竟没发现自己的藏室狼藉一片。
玄清不知该说什么,向薛岚看去,但见他竖起食指比在嘴间作出“嘘”的手势。
——唰!
是天蚕拳套被一剑惊鸿劈成了两半。
——啪!
是玄铁甲胄被一剑惊鸿刺了个窟窿。
暮云得色未退,血色已逝,颤声道:“你、你做了什么!”
玄清不由上前一步,好在暮云受不住刺激倒地之前及时接住。
“庄主放心,无论花上多少时日,玄清都会赔偿你的损失。”
“我的损失……”
暮云像是突然被点醒,脑袋僵硬地转了转,视线扫过屋内的每一个角落,目光所及之处尽是碎料残块。
“魔头,老夫今日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暮云庄主目眦尽裂,霸道内力横扫而来,以玉石俱焚的决心不顾一切地攻来。
玄清正面接下他的拳掌,嘴里劝道:“请冷静。”
暮云充耳未闻,理智全无,起初还是顺着套路,到后面几乎是毫无章法乱打一气。
玄清是计划取完剑,与他当面交谈一番,但绝不愿意是这样的情景。
更麻烦的是,一剑惊鸿见暮云武功卓绝,按捺不住亦加入战局,三方混打,玄清既不愿伤到一剑惊鸿也不愿危及暮云庄主,他们两人时而联手夹攻,玄清被逼至角落还需顾忌薛岚。
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玄清心一横,一手拽住一剑惊鸿,另一手覆掌为爪掐住暮云庄主的手腕向内一折。
“得罪了。”
内力震荡,暮云气海一滞,丹田受创,一口血喷出来,再运不了功。玄清揪住机会,点住他的几个大穴,抄起手刀将其砍晕。
一剑惊鸿见没了对手,意兴阑珊地收剑入鞘。
薛岚拍掌道:“精彩精彩,可惜太短,不够看。”
“你就别凑热闹了。”玄清摇头,“把暮云带回去吧。”
“你要拷问他?”
“只是找个适当的环境问他几个问题罢了。”
薛岚点点下巴道:“问问题的话,还是让行家出手吧。”
玄清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怡红院内。
暮云庄主面色涨红,青筋暴起,两只眼睛几欲喷火。
玄清同情地瞧了瞧挑着他下巴的素手,硬下心来移开视线。
薛岚说得不错,问问题还是得让行家出手,春娘不过是调笑了几句,就让一直面不改色的暮云庄主的脸色开始皲裂。
“武林盟主从来没到过他们这,是觉得奴家不美吗?”春娘柔若无骨地趴到他怀里,一根手指在他胸口上画圈圈,“盟主年纪也不小了,保养得这般好,真是羡煞奴家,小盟主是不是也和盟主一样俊俏呀。”
玄清瞧着暮云庄主肌肉抽搐的身体,又加重了两道束缚,听说人在极端气愤的情绪下是会激发潜力冲破穴道的。
与此同时,玄清拉着把一剑惊鸿悄悄退了两步,向暮云庄主问清楚以后,他们必须立刻离开,被春娘缠上玄清怕是一息都招架不住。
“哎呀,盟主眼角的纹路不少,平时操心太多之故吧。”春娘言笑晏晏,“我的姐妹最是崇拜盟主,等会儿我把她也叫来一同服侍可好?”
待到春娘开始解他的外衣,暮云庄主再也忍不住,开口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这般侮辱!”
玄清道:“若是庄主愿意与我好好聊聊,我定会取下禁锢,备上茶水,择一雅处。”
“把这女人拖走,否则一切免谈!”他怒道。
春娘闻言,似嗔非嗔地瞪了他一眼,娇声道:“还没有得到奴家的身子呢,就要奴家走,你们男人啊没一个好东西。”
玄清稍想了一下自己哪里不好,何时得罪了春娘,令她连带着天下男子一同骂了进去。
薛岚看着玄清道:“玄兄别纠结了,她不是真的在埋怨,撒娇罢了。”
“撒娇?”
玄清的视线重新落回暮云庄主身上,看他怒到极致的模样,这娇还是少撒为妙。
暮云对上玄清的目光喊道:“让她立刻消失,老夫就回答你三个问题!”
“如此多谢了。”玄清对春娘道,“请姑娘先回去休息吧。”
“扫兴。”春娘卷着手帕道,“你以后可得好好陪我。”
玄清装作没听见,礼貌地把她送出去,关上门轻轻叹了口气。
再看暮云庄主亦是如释重负。
在这一刻,两人奇妙地惺惺相惜了。
暮云道:“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玄清开门见山地问道:“敢问庄主为何将一剑惊鸿囚禁于地牢之中。”
暮云冷哼道:“对待魔头理应如此。”
“庄主何出此言?”
“那日老夫接到密报,有妖人屠杀村民,急匆匆赶到却仍是晚了一步,尸骸遍地血流成河,唯有一剑惊鸿拄剑而立浑身浴血,,举止癫狂,犯下此等行径,天理难容,不是魔头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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