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手臂那处伤口被斩运刺穿,正汩汩地流着鲜血。
白听泉微拧眉头,将灵力传送给了胡少爷,等到伤口止住血之后,白听泉才喊道:“鸿羽,过来,把人抬屋里去。”
鸿羽扇动着小翅膀,有点不满地道:“主人,我不行啊。”
白听泉头也不抬:“你早就能变出人形来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鸿羽无话可说,蛮不服气地变化成一个青年的模样,朝白听泉哼了一声,然后气哄哄地抬着胡少爷进屋了。
这个过程里,那个白衣少年诧异地连着盯着看了鸿羽好几眼,眸色深沉黑重又意味深长,夹带着些犯冲劲儿的酸。好像完全没有预料到。
白听泉松一口气,朝那少年看去:“今天多谢你了,不然我没这么容易把这妖物捉到,你该怎么称呼?”
少年颔首:“水日皿。”
白听泉微微挑眉,怎么会有人叫这么奇怪的名字,原著里也没出现这么个人物啊。
白听泉表面上到底还是没有表现出来,他微笑道:“那今日多谢你了,你是哪个宗门的?”
水日皿却根本不答白听泉的话,他抬眸看向远方,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一点:“它自断一腿,往那边逃了。”
妖物都有断尾求生的本领,濒死时发出的力量强大,这只妖物不知不觉地断了一条腿,神不知鬼不觉地冲破结界了,竟没引起白听泉的注意。
白听泉拧眉,顺着水日皿指着的方向看去,这个人带给他的感觉实在与温止太相像了,若不是温止现在必定在听雪峰上养伤,白听泉几乎都要怀疑这个人就是温止了。
他脸色凝重,飞身追了上去。
这妖物狡猾,实力虽远不如贤乐庄那些妖物,但心眼活泛着,指不定自己哪个环节没有注意到,就被它给逃了。这只妖物绝不能放跑,它身后必定牵扯着许多藏身在此的妖物。
妖物许是已经穷途末路了,一路顾不上隐藏,留下许多痕迹,白听泉轻而易举地就追踪成功,在浓雾之中,他也无法判断追了多久,但是身旁跟上来的水日皿倒是让他安心许多。
它的气息在一片巨大的湖面之前消失了。
白听泉眉头紧锁。
妖物的气息是断在这里的,而且这条路一直都通向这里,没有任何其他的岔路,而且妖物根本不可能折返。
白听泉道:“我觉得妖物藏到水下了,你觉得呢?”
他觉得水日皿不像是坏人,而且若是想要他的命,早就动手了,根本不可能留到现在,更不可能在院子里出手相助。
白听泉就是有一种直觉,水日皿是可信的。
水日皿轻轻颔首:“水对于妖物来讲,更像是避难所,况且此刻有浓雾相助,他躲在水中的可能性极大。”
白听泉点头:“我明白了。”
下一瞬,白听泉做出了一件有些冲动的事情。
也许是因为他对胡近镖的诺言。
他直接跳进了水里。
在水日皿微微收缩的瞳孔和惊讶的表情之中。
白听泉会闭气,而且有灵力傍身,基本不会出什么问题。白听泉刚一入水,就做了一件极为霸道的事情,他像是做什么大排查一样,以灵力为引,霸道而狂妄地引爆灵力,肆意轰炸着湖中的水,企图将那只狡猾躲藏的妖怪逼出来。
这是一个最简单有效且节约时间的办法,但唯一一点,仅凭他自己引灵六阶的实力,这样的狂轰滥炸支撑不了多久。
这是一场心理较量。
果然,在高频和高压的轰炸之中,这妖物终于沉不住气了,它暴露了行踪。
白听泉缓缓勾了一下嘴角,斩运已经迸发光芒。
可就在这一瞬间,变故突生。
湖面忽然如同被煮沸了一般,疯狂地冒着气泡,浓雾也在一刹那间变重了许多。
糟糕,还有第三个人虎视眈眈!
这是白听泉的第一反应。
湖中的灵气变得浑浊异常,斩运的挥舞也变得艰涩困难,白听泉心神一滞。
他腹背受敌了,有人藏在暗处,想借这个机会除掉他。
但事已至此……
白听泉自知自己肺中的空气以及可供他驱使的灵力有限,只能供他做一件事。
要么追击妖物,突破障碍,将它彻底格杀;要么安全回到水面之上。
白听泉选了前者。
他的时间不多,他只有一个晚上。
他也不知道他在和谁较劲,他已经下定决心。
这是他对胡近镖的承诺,他是个会信守诺言的好孩子。
而且这个黑色级别的悬赏,他一定要完成。
是给他自己一个交代,也是给温止一个交代。
白听泉光是在变得粘稠滞涩异常的水中向妖物的方向游去都耗费掉了他将近七成的力量。
所幸这妖物也是强弩之末,白听泉没有耗费多余的力气,仅使用斩运就将这妖物格杀当场。
只不过这妖物临死之前发了疯一样拖着白听泉的双腿将他向下坠,他们两人同时沉入湖底深处。
白听泉的灵力耗尽,肺中的空气也没了,白听泉只感觉到肮脏污浊的水灌入他的鼻腔,涌入他的肺叶。
灵力一点都调动不起来,他勉强压榨出最后一丝灵力,甩开了那个一直拖着他身体下沉的妖物尸体,他却再没有一点力气向上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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