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 你来查什么我无意干涉, 但你若是要动听泉, 我绝不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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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听泉一直都在房中等着温止。
他脑中十分混乱,不断地猜测着温止会同他讲什么。
忽然间,他听到有力规律的敲门声,他猛地回头,起身,开门,动作一气呵成,站在温止面前时,还微微喘着气。
温止才来得及放下手,他眸光柔软了一些:“这么着急做什么?”
白听泉随口便答:“怕来不及。”
温止沉默地看他一眼,白听泉默契地让开身体,叫温止进屋。
白听泉从始至终都在观察着温止的表情,他察觉到温止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是因为自己和宋青多说了几句话么?
自从他来到听雪峰之后,他隐约能觉察到温止是一个独占欲很强的人。
那自己和宋青多说的这几句话,岂不是……
白听泉在温止坐下之后,犹豫了一会,转向温止,低头垂眼,轻声道:“师尊,弟子不会了。”
温止眼含诧异地看他。
白听泉停顿一会,才强压下心中巨大的难过,忍受着快要将他整个人都淹没的汹涌浪潮,喉头微紧:“今日宋宫主来找我问路,弟子推拖不过,才与宋宫主多说了几句话。”
温止的视线长久地凝结在了白听泉的身上。
白听泉是在和他解释今日和宋青的事,怕他误会?
一刹那间,温止的心轻飘飘的。
这样看来,听泉是在乎他的不错。
他的小徒弟似乎也不太高兴,是因为自己对他太过冷淡了么,才以为自己生气了?
温止反思了自己的行为举止,才发觉自己同宋青离开时对听泉的那句叮嘱的确显得冷淡了一些,他该知道的,白听泉是个敏感又心细的孩子,虽然表面上什么都不在乎,但还是会在心中记下。
温止放柔了声音,他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柔和一些:“无妨,听泉,为师来找你是有话同你讲。”
他这么喜欢他的小徒弟,怎么舍得对他生气。
而这一瞬间,白听泉敏锐地捕捉到了温止声音中的温柔,他抬起头,又看见了温止温和注视自己的那双眼睛。
他感受到了从温止全身上下散发出的轻松。
心口骤然一痛。
果然,温止是因为自己和宋青走得近了一些生自己的气了么。
现在澄清了自己和宋青没有任何关系。
温止的心情果然变好了。
温止,你就那么喜欢宋青,那么在乎她,连一个不过是和她说了几句话的自己徒弟的醋都要吃?
白听泉努力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将那抹从胃中翻涌出来的酸涩压了下去,强颜欢笑:“师尊,出什么事了?”
温止微微蹙眉,他感受到白听泉在努力克制压抑着什么,深沉的目光盯住了白听泉:“听泉……”
白听泉曾经盼望过温止有一天会知道他的心意,他们两个会为打破这一层身份枷锁而一起努力。
但现在,温止显然不需要他了。
温止有了对等的人,对等的关系,不需要打破任何的东西的,安全的领域。
所以这一切,也不过是他的痴心妄想罢了。
他胆怯,他妄想着维护自己最后的体面。
白听泉突兀地抢过温止的话:“师尊,你今日来找我是不是想同我讲灵力漏洞的事情?”
在长久的沉默之中,温止的眼睛牢牢地看着白听泉,不放过白听泉脸上丝毫的表情。
两人对峙。
他妥协了:“是。”
白听泉重重松了一口气,他笑道:“师尊,和我猜测的所差不多,弟子向来都是宣谒之庭的眼中钉,而他们发现他们动不了我之后,就只能将目光放到琅剑宗上了。”
温止知晓,白听泉从来都是聪慧的。
这些东西,他一定能看得懂。
见温止沉默,白听泉笑道:“师尊,想必蒲叶禅师他们这一行,就是为了边调查灵力漏洞出现的原因,另一个可能就是为了抓住我的把柄吧。”
剩下一个原因他没有说。
如果蒲叶禅师和宣谒之庭站在一个立场的话,他们也有可能要动温止。
但如果宋青在的话。
温止不会有事。
忽然想到这一点,白听泉心中有一刹那的轻松。
见温止依然沉默着看他没有说话,白听泉鼓起勇气道:“师尊,现在情势有点紧张,是不是我离开琅剑宗会好一些?”
白听泉本想等着温止的沉默然后他故意认为温止是默认,这样他当晚就会离开,回到魔宗。
但他没想到,一听到他的关键字“离开”,温止立刻抬头,与他对视道:“不必。”
白听泉微微蹙眉。
温止压下心悸,稳住情绪,轻声道:“听泉,琅剑宗是这个乱象之中唯一的净土。”
他垂下眼帘。
有些话,让白听泉知道并不是好事,因此他没再多说。
不管是宣谒之庭,还是魔宗,还是凡间,都有灵力漏洞即将出现的预兆,这些常人无法感知,他有心留意,也善于推演计算,但这些异象,他也已有所感知,不必借助演算也能得知五六。
只等过几日前去调查的亲信回来,给他肯定的答案。
其他人尚还蒙在鼓里,只有他也许是那几个不多的努力保持清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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