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拯救这个世界, 让温止活下来的唯一办法。
温止安静地看着他,伸出手,落在白听泉的头顶,轻轻揉了揉他的头。
白听泉将眼泪忍了回去, 闭上眼, 感受着这种温暖。
接下来的两日,白听泉整日都将典籍放在自己身边,若是典籍超出了他的视线范围,他都要变得紧张, 直到典籍重新出现在自己视野范围里了之后, 他才不再焦虑。
他好像已经将典籍和温止的性命联系在了一起。
一连数天闷在屋子里,再加上他醒来之前半个多月的昏迷,他已经许久没有出去透过气了。他的肤色变得有些苍白和忧郁, 但仍旧不掩五官的精致, 长久地躺在屋子里不动让他觉得身体发酸,关节生锈, 他很想出去看看。
但又不知是不是拜房中寒玉床灵力滋养所赐,他的实力有了突飞猛进, 现在已经到了引灵九阶的实力。
一年就到了引灵九阶的这种逆天的修行速度, 恐怕是当年的温止也追不及的。
白听泉躺在躺椅上, 头歪着, 腿上盖着一张薄薄的毯子,怀中抱着典籍,闭着眼睛小憩。
安静乖巧,像是一幅漂亮的画。
他不知道温止走了进来。
温止放轻脚步,他的脸色比白听泉苏醒之前那时变得好了一些,但眸中仍旧隐隐藏着一些担忧和郁色。
白听泉本就睡得不沉,听到了衣料摩擦的声音,他哼哼了两声,睡眼惺忪地醒来。
一睁眼,就看见了温止。
白听泉下意识地露出一个笑:“师尊。”
温止的心刹那间变得柔软。
听泉,他的白听泉,在看到他之后,第一个反应是对他笑。
这种全身心的信任和依赖让他装满了沉重心事的心房得到了一瞬间的清扫和荡空。
那一瞬间,温止觉得自己已经满足了。
白听泉揉着眼睛坐起身,嘟嘟囔囔地说:“师尊,今天晚上我吃什么呀……”
当话说完,他才发现,温止手中并没有提着食盒。
白听泉疑惑地看向温止,眼中尽是不解。
温止声音低沉悦耳:“听泉,宣谒之庭的华法会,又要开始了。”
白听泉兴致不高,他托着头,懒懒地答:“宣谒之庭还有闲空开华法会吗?虽然他们的灵力漏洞都填上了,但是这个节骨眼上,开华法会不是没意义吗……”
温止耐心地看他,等他把那些话都说完之后,他才静静地摊开掌心,一块乳白色的玉令出现在白听泉的面前。
白听泉:“……”
一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从一开始的不屑迅速转变为惊喜!
他这才明白了温止这些话的意思,温止是选择放下心中执念,尊重他的想法。
白听泉的眼睛眨巴了很久,他这次扯出一个由衷的笑容:“师尊,给我的?”
温止看着白听泉这种惊喜的模样,心里起初的那些满足感又迅速地膨胀,扩大,转眼间变成了甜甜暖暖的粉色。
填满他的心间。
他此时才觉得,只有白听泉的快乐才能真正令他得到放松和治愈。
他的快乐就是寄托在白听泉的情绪之中的。
温止低沉地“嗯”了一声。
白听泉快乐地从椅子上跳起来,他像是抢什么宝贝一样从温止掌心将那块玉令抢走,在脸颊上紧紧贴着,等到玉令上染上白听泉的体温,白听泉才高兴地看向温止,兴冲冲地问道:“师尊,我真的能去吗?”
温止纵容地看他,眼神中的温柔几乎难以掩藏,他带着些担心似的,轻轻颔首。
白听泉快乐地跳了起来,他琥珀色的眼睛里面闪烁兴奋的光芒:“师尊,那是你带我去吗?”
他知道,前两天温止还不准他出门,甚至只是在琅剑宗内去找魏薰的这个要求都无法满足。他理解温止的恐惧,因此没再强求。
他也知道,温止做出这个决定,是从心里跨出了多大的一步。
他忽然想起,好像从很久开始,他们两个之间,似乎一直就是温止在对他妥协。
白听泉刹那间很心疼,他站起璼郙身,扑过去,环抱住温止,踮脚,嘴巴凑在温止的耳边,笑嘻嘻地道:“谢谢师尊,师尊是全世界最好的师尊!”
温止认真地看他,眼睫垂下,轻巧小心地在白听泉额头落了一吻。
真的很轻,像是对待珍宝那样。
“走吧,我带你去找魏薰。”
白听泉笑开花:“好的师尊!”
温止轻轻拉起他的手,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他柔声道:“听泉,跟着我。”
从今往后,白听泉就是一只自由的小鸟,而他永远都是归巢。
白听泉反握住温止的手,感受着温止掌心的温度:“师尊,我跟着呢。”
温止以抬起手而作为回应。
他的掌心蓄积起了灵力,门前的禁制应声而落,快到白听泉甚至都没有看清楚是如何解开的禁制。
幸好白听泉也不在意这些。
因为以后这些禁制都不会存在了。
白听泉快走几步,到温止的身前,他笑着,眼睛里尽是明媚的色彩,他拉住温止的手,率先跑出了门。
因此他也没看见,温止望着他的深沉目光。
白听泉在迈出第一步之后,脸上所有的表情就全都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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