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宣帝看着冷漠的背影欲言又止,只能叹息着摇了摇头。
温斐刚出九龙殿,迎面便碰上昂首阔步的三皇子温桓,身后内侍无数,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跟着,气派得犹如已被立为皇储,马上就要入主东宫了一样。
“皇兄回来了?皇兄在隐洲可……”温桓一礼下去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温斐脚步停都不停地从自己面前走过去了,好似根本没听见他在说话。
“皇兄?皇兄!”温桓先是错愕一瞬,又忙不迭唤了两声,温斐压根没有任何停下来同他说废话的意思,脚步稳健而匆匆,很快就踏出了宫门。
温桓气得再也掩不住狰狞的神色,暗骂了一句:“眼睛瞎了现在连耳朵也聋了不成!”
“殿下慎言。”一旁的内侍大惊失色连忙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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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桓自然该知道慎言,只是心里不服气得很,温斐已经被贬黜,朝堂上下拥趸寥寥,自己乃紫微帝星转世却还是要在他一个妖星面前低声下气!若不是战功在身,现在该低声下气的合该是温斐才对!
温桓脸色铁青正要往九龙殿内走,忽然像挨了打般捂着溅出血花的脸惨叫起来。
内侍们立刻查看的查看宣太医的宣太医,又进殿内通秉康宣帝,乱糟糟的一团。
谁也没注意到地上滚落的一颗炒黄豆。
与此同时,一名黑发黑眼的小女孩在通天塔的废墟中也刨出了一颗炒黄豆,她捏在手中端详,稚嫩可爱的脸庞全无表情,眼眸漆黑无光,一身皮肤苍白无色显得十分冰冷,像是一具……活着的尸体。
有人在叫她,女孩慢吞吞地转头看了一眼脸色极为不悦的国师一眼,悄悄把炒黄豆塞进自己嘴里,这才轻飘飘跃过这片断壁残垣,一路小跑到国师身边。
温斐是在回到自己殿内后才知道温桓被伤了眼睛的事。
秦淼半路上又趴他肩上睡着了,温斐回来便将他放在床上,拧了把帕子替他擦着手时蹙眉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您刚离开不久,立刻就宣了太医,据说左眼是不行了。”谨言低声道。
“被什么伤的?”温斐回想当时,他的确听到了温桓的惨叫声,但在这之前也并无什么异动。
谨言看看正沉睡的秦淼,眉心就忍不住跳了跳,“没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宫人只在地上捡到了一粒炒黄豆。”
温斐:“……”
“所以,是、是宁六公子做的?”谨言腿都在隐隐打摆了,先是通天塔,然后又是三殿下的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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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盛传这宁六公子嚣张狷狂,果然不是空穴来风。做事全凭自己喜好,纵是承袭国公爵位的宁大公子在和朝为官的宁二公子,要是惹得他不痛快了,也得挨他一顿训斥。这些谨言都略有耳闻,但他一直以为那是哥哥们宠爱幼弟罢了……
现在看来,稍稍不悦就击毁通天塔,还弄瞎三殿下一只眼,这样行事暴戾又阴晴不定的幼弟,谁敢不“宠”着啊。国公府的几位公子小姐,怕不是都被幼弟吓大的吧。
秦淼哪里知道谨言在想什么,翻身趴在床上,嘴里咕噜咕噜的开小摩托,睡得可香了。
温斐将被子拽上来给他盖好,轻轻嘘了谨言一声。
谨言自然会意,这事儿他怎么可能会说出去。
“通天塔倒塌可有死伤?”温斐擦完秦淼沾满炒黄豆焦香味的那只手后,轻轻放在被子下。
谨言摇头:“属下也十分惊奇,那么高的塔垮塌下来,竟也没砸着人。”
温斐抿出漠然笑意,不是没砸着人,而是国师的人应该砸不死吧。他两指轻轻在秦淼脸颊上抚摸,淡漠道:“没伤着人就好,你出宫让钟泌把帖子送到宁国公府去。”
“是,属下告退。”谨言应声而去。
三殿下温桓残了一眼的事很快就从内宫传了出去,这件事本应该立即锁在内宫里,只可惜晚了一步,被大殿下党获悉后立刻就传遍了京城,就算没有温斐授意,手底下的人也恨不得传遍天下。
先是毫无预兆轰然倒塌的通天塔,再是紫微帝星转世的三殿下莫名残了一只眼,这两件事叠在一起,怎么也得将国师的威信扒层皮下来。质疑国师和温桓的言论在秦淼熟睡的时候静静发酵,即便国师向康宣帝表明会治好温桓的眼睛,依旧让康宣帝和大臣们略有不悦。
已经被动摇的威信再想建立起来,就难了。
“他已经跟康宣帝保证会治好温桓的眼睛?”翌日秦淼抬着手臂任温斐帮他穿衣,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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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温斐将他虚揽在怀中,一边跟他说话一边单膝跪下来给他配腰带。
听见里头动静,推门入殿要伺候两位主子起身的谨言慎行刚进来看到这一幕,就连忙闷头退出去了,将殿门关得严严实实。
“他治不好的。”秦淼耸肩。
“嗯?”温斐替他穿戴整齐,站起来领着他出去,面上带着温柔的笑意道:“为什么?国师既是妖,治温桓的眼睛,应该不是难事吧?”
“治眼睛当然不难,治我打出来的伤口就难了。”秦淼牵着温斐的手在他身边蹦蹦跶跶。
果然是他干的,温斐笑道:“你怎么忽然对温桓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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