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他命花娘将闻人羽带了来。
闻人羽正被五花大绑,一被带到宋若素面前,慌忙问道:“听檀呢?”
宋若素不答反问:“檀郎是否早就有心悦之人了?”
闻人羽知晓沈听檀与宋若素已洞房花烛了,不知当说不当说。
宋若素微笑道:“闻人公子,请你告诉我真相。”
闻人羽推诿道:“我不清楚,这你得去问听檀。”
宋若素追问道:“闻人公子,你曾劝檀郎回头是岸罢?”
闻人羽避重就轻地道:“听檀确有心悦之人。”
宋若素心脏愈疼,笑得便愈开心:“檀郎心悦之人姓甚名谁,相貌如何?”
显然宋若素已从这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魔修口中听说了此事,只是向他确认罢了。
闻人羽安慰道:“沈夫人,往事不可追,你切勿纠结于往事,听檀已与你成亲了,且听檀已决定同你结为道侣了,听檀绝非不负责任的混账,定不会食言而……”
若是适才宋若素听闻人羽唤他“沈夫人”定会满心欢喜,而今只觉得讽刺,遂出言打断道:“檀郎心悦之人是否与我同名同姓,且有六七分相似?”
闻人羽沉默不言。
“我知晓闻人公子的意思了。”宋若素言罢,趁黑衣男子不备,一剑向其刺去。
于黑衣男子而言,宋若素的剑法实乃雕虫小技,自是轻松地躲过了。
宋若素剑锋一转,在被黑衣男子夺走“称意”前,以“称意”割断了闻人羽身上的绳索。
闻人羽一得自由,便抓了宋若素的胳膊:“走。”
可惜,宋若素未及走出一步,整副身体已落入了黑衣男子怀中。
他清楚自己走不了了,遂当机立断地将“称意”掷予闻人羽。
他曾听沈听檀说过,闻人羽亦使得一手好剑。
“称意”在他手中糟蹋了,闻人羽想必能更大程度地发挥“称意”的力量,望“称意”能助闻人羽突围。
“劳烦闻人公子将‘称意’还予沈宗主。”
是了,“称意”是沈听檀的,不过是暂时交由他保管而已。
至于沈听檀从来都不是他的檀郎,从头到尾都只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我……”宋若素笑了笑,“告诉沈宗主,多谢他赐予了我一场空欢喜。尽管是空欢喜,我亦对他不胜感激。无论接下来发生何事,我心悦于他,这一点绝不会更改。还有,告诉他不要来找我,不要为我冒险——如果他执意为我冒险的话。”
告诉他,来找我,快些来找我,把我带走,我很害怕。
告诉他,我不怪他,被当作替身也没有关系,至少我能拥有他的躯壳。
不过他的自尊并不允许他这么说。
闻人羽手提“称意”,意欲将宋若素夺回来,不然,他没法向沈听檀交代。
可是这魔修铺天盖地的威压竟是教他喉间腥甜。
这魔修最起码有两千年的道行,不是他能相与的。
宋若素乍见闻人羽唇角染血,厉声道:“走!别管我,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闻人羽深深地望了宋若素一眼,艰难地离开了。
黑衣男子胜券在握地道:“他走不了,你的心上人亦走不了。”
宋若素不屑地一笑:“是,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我相信沈宗主定然会毫发无伤。”
“是么?倘使见到沈听檀的首级,你可别哭。”黑衣男子抬手覆上了宋若素的衣襟,“你要是自愿委身于我,我可暂且饶沈听檀一命。”
宋若素拍开了黑衣男子的手:“沈宗主绝不可能需要我委身于你,方能逃出生天,你莫要小瞧了沈宗主。”
“是你高看了沈听檀才是。”黑衣男子摩挲着宋若素的面颊,“若素,你为何不问我姓甚名谁?亦不问我我是何身份?”
“与我何干?我对你不感兴趣,我只对你何时放我走感兴趣。”宋若素再度拍开了黑衣男子的手。
根据原话本,将原身变作炉鼎的是由仙堕魔的钟桓。
不过事情的发展已与原话本不同了,他并不确定眼前的魔修是不是钟桓。
黑衣男子好脾气地道:“若素,我可是你的太太师祖。”
太太师祖?
宋若素并不记得原话本中出现过原身的太太师祖。
这黑衣男子倘使并非虚言,那么其人便是沈听檀的太师祖。
既与沈听檀师出同门,必定十分了解沈听檀的路数。
他不由紧张了起来。
“我唤作‘钟桓’,确是你的太太师祖,早于千年前便飞升了。”黑衣男子——钟桓蔑视地道,“沈听檀仅仅是我的后生晚辈,如何能有与我一较之力?”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你怎知沈宗主没有与你一较之力?”宋若素认为自己理当相信沈听檀,可是沈听檀上上个月才吐过血。
钟桓亲了亲宋若素的额头:“若素,雌蛊尚在你体内罢?沈听檀已不在你左右了,你能忍耐多久?怕是没多久便会匍匐在我足边,乞求我抱你罢?”
沈听檀已服下了雄蛊之事仅有宋若素、沈听檀以及闻人羽知晓。
宋若素并不言明,以防钟桓再搞出别的下流花招,只道:“休想我求你。”
钟桓深爱宋若素,并不愿强迫宋若素,松开了宋若素,耐心地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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