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责得难以言表,后退一步,手指覆上腰腹,径直破开肌肤,插.入了血肉之中。
腰腹当即鲜血直流,他并不收手,硬生生地取出了一根肋骨。
这肋骨白森森的,沾了血后,又可怖又瑰丽。
他手中没有兵器,恐怕到不了宋若素身畔,他必须用那法子了。
他凝定了心神,手指划过肋骨,注入五百年的修为,将这肋骨铸成了骨剑。
这是自损八百,伤敌一千的法子。
但他若不这么做,绝对无法在短时间内赶到宋若素身畔。
宋若素已是他的娘子了,他绝不能容许别人染.指宋若素。
弹指间,骨剑将纪千离劈作了两半,使得纪千离再也动弹不得了。
下一息,元宵灯会消失无踪了,妖魔鬼怪从四面八方紧接而至。
他一抬眼,便能越过这些妖魔鬼怪,看见他的小若素。
他一面斩杀妖魔鬼怪,一面通过“称意”,搜寻着宋若素的方位。
遗憾的是他只寻到了闻人羽。
闻人羽手执“称意”,冲到沈听檀面前,见得沈听檀的腰腹破了个大窟窿,又见沈听檀拿着骨剑,厉声道:“听檀,你不要命了?”
沈听檀瞧见闻人羽手中的“称意”,无暇细问,只道:“带我去找若素!”
“你心悦的不是另一个宋若素么?何必为这个宋若素舍生忘死?”闻人羽并非不想救宋若素,但他终归是沈听檀的老友,当然是沈听檀的性命更紧要些。
“因为若素是我的娘子,我答应了若素要与其地久天长。”沈听檀催促道,“快带我去找若素!”
闻人羽颔首,然而,即便他带着沈听檀原路折返,亦找不到那花楼了。
宋若素在被剥下下裳的那一刻,趁钟桓不备,一口将钟桓的左耳咬了下来。
钟桓猝不及防,原本温和的面容霎时状若修罗:“宋若素,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来日,我定要将你做成炉鼎,供天下人取用。”
宋若素齿尖一松,钟桓的左耳立即掉落了下来,断口处的血液染红了烟粉色的锦被。
他口中还含着血,一连吐了好几口,待吐干净了,才怒目而视:“那又如何?你吓不到我。且纵然被做成炉鼎,供天下人取用,我亦不愿被你取用。”
钟桓怒不可遏,他本想待宋若素温柔些,毕竟宋若素是他初次心悦之人,但这宋若素却再再出言不逊,甚至还咬掉了他的左耳,可恶至极。
宋若素心知自己触怒了钟桓,要说不害怕,当然是骗人的,他很害怕,很害怕。
他原本打算虚与委蛇,再寻机除掉钟桓。
可是他面对钟桓,全然做不到虚与委蛇。
这钟桓令他恶心至极。
为何沈听檀还不来救他?
沈听檀当真抛弃他了?
对了,他不过是一个替身,一个赝品而已,又不是正主,沈听檀何必为了他涉险?
可恶的沈听檀。
更可恶的是他不受控制的心脏。
明知沈听檀心有所属,亦无法当机立断地斩断情丝。
倘若他便是沈听檀的意中人该有多好?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
钟桓端详着宋若素,知晓宋若素又在想沈听檀了,质问道:“我有何处比不上沈听檀?”
宋若素轻蔑地反问:“你有何处比得上沈听檀?”
钟桓原想取膏脂来,闻言,转而取了一把匕首,笑道:“我本不想伤着你,看来,我的善心是多余的,我索性将你割开罢。”
宋若素一脚向钟桓的要处踢去,可惜被钟桓抓住了足踝。
钟桓安慰道:“放心,你只会小小地受点伤,绝不会致命,不然,我如何将你做成炉鼎?”
右足不成事,宋若素便换成了左足。
然而,左足亦被钟桓抓住了。
他不断地蹬着双足,又闻得钟桓好整以暇地道:“若素,你可知晓何为蚍蜉撼树?”
钟桓所言不差,他确是蚍蜉撼树。
那又如何?蚍蜉亦有撼树的权利。
钟桓欣赏着宋若素垂死挣扎的姿态,好心地道:“如何?若素,要向我求饶么?”
宋若素斜了钟桓一眼:“向你求饶,你便会放过我么?不会,所以我为何要向你求饶?多此一举。”
“既是如此,我便不客气了。”钟桓将匕首抵上了宋若素的面颊,迤迤然地自面颊向下而去。
宋若素的身体由于恐惧,不能自控地颤抖了起来。
良久后,钟桓以匕首尖拨弄着一物,打商量道:“若素,在我将你做成炉鼎前,先将你阉割了如何?你错生成了男儿身,我大慈大悲地纠正这一错误,将你变得更像女子可好?”
宋若素憎恨自己的无能,却又无计可施。
钟桓正欲动手,房门骤然被破开了,剑风惊人,割下了他的发髻,划开了他的后背。
第三十九章 檀郎,祝你早日与心上人团……
在房门被破开前,宋若素便本能地意识到沈听檀来了。
果不其然,房门一被破开,未及抬眼,沈听檀的气息便势如破竹地穿透浓郁得令人作呕的甜香,没入了宋若素的鼻腔,经由鼻腔浸染了其脑髓。
檀郎来了,檀郎来救我了。
宋若素急欲推开重若千钧的钟桓,扑入沈听檀的怀抱,却不能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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