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自身难保,又如何承担一个孩子,更何况他始终是要离开这里,回到省城,他的家族,不允许这样的私生子出现。
再说,她已经疯了,不再是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姑娘。
初见时的顾清漪,会如缪斯般,存在他的梦境。
六年后的顾清漪,他不愿意再见,也是不愿意幻灭曾经的心动。
萧禹冬怅然若失般叹了口气,淡淡地朝着韩玉梅道:“那孩子是她自作主张生的,和我无关。”
韩玉梅担忧道:“可我怕这件事闹到唐队长那里,到时候你回城的手续,可是要唐队长签字。”
“一个小小的队长奈何不了我。”萧禹冬淡笑。
韩玉梅从身后抱住萧禹冬,声音哀怨连连:“你以后会有别的女人。顾清漪虽然疯了,可还为你生下子嗣,你让我怎么办?我怎么能忍受以后孤寂的人生没有你?”
萧禹冬回身,薄薄的曦光,打在他清瘦的身上,桃花眼般的眸底,浮现一抹促狭的笑意。
“你也想生下我的孩子?”
韩玉梅蓦地紧张起来,认真地看着萧禹冬的脸色,试探的声音道:“我可以吗?”
萧禹冬清隽的面容上,笑容和煦又温柔,即使嘴里说着无情又冷漠的话,却还是让人深陷在那如汪洋般的眼眸。
他低醇的嗓音道:“玉梅,我不会碰你,我要找的是苏眉,是灵魂伴侣,我的妻子是要懂我的人。”
韩玉梅声音哀凄:“禹冬。我知道我没有顾清漪好看,我没有她的才华,我做不了你的苏眉,我配不上你,我只是个卑微的女人,我还结过婚,我还有个孩子,可我爱着你,我这一生只爱你一个。”
萧禹冬无奈地摇头,眼底还是那么宠溺的微笑,“玉梅。我迟早是要回城,我不属于这里,你不该全然将心思放在我身上。”
韩玉梅声音坚决:“不,我这一生只爱你,我无法将心思从你身上移开,你就是我的全世界,我无法想象你离开后,我会变成什么样。但那样的世界,定然是没有光的。”
“玉梅。你不要傻了。”萧禹冬无奈。
“不,我就是个傻子,我爱上你,就是个傻子。我只为你傻,我这样的傻子,你为何不能给我一个念头。”韩玉梅紧紧地抱住萧禹冬,“算我求你了,禹冬,给我一个孩子。”
萧禹冬哀伤的眼眸低低看着她,道:“玉梅,对不起,我不能给你,我的家族,不会同意你的身份。”
韩玉梅痴痴地看着萧禹冬,不住地摇头,晶莹的泪花,从那双清泉般的眼眸涌出,“我知道,是我配不上你,我不会再奢求了,可是我请求你,这以后的几年,同我做真正的夫妻可好?从此以后,我再不会缠着你。”
萧禹冬松开了韩玉梅的手,摇头叹息:“玉梅,你这又是何苦?”
韩玉梅紧紧握着萧禹冬的手,望着他漆黑如墨的眼睛,虔诚的目光,恍若叩首的信徒,“禹冬,我只想你给我一段可以回忆的时光。我们不办酒席,没有婚礼,只有我们两个,我们做真正的夫妻。”
萧禹冬摇头:“这样不好。玉梅,你难道忘了大牛,大牛他爹不会同意的。”
韩玉梅难受地声嘶力竭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他,可当初不是我愿意嫁给他,爹娘逼着我进了王家,我的一辈子就赔给这样一个我不爱的男人,难道我连追求自己的爱情的机会都没有吗?”
“若是你没有出现,我可能就这样过着,过到老,过到死,可你出现了,我从未波动的心在见到你的那一刻,那么鲜活的跳动,我感觉我不像个死人,我感觉我活过来了,和你在一起,连阳光都那么明亮,连空气都那么清甜,我幸福得不得了,快乐得不得了。”
“禹冬,你不是经常说,你要找灵魂伴侣,我虽然不懂,我没有念过书,可我和你在一起,我也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你就是我的灵魂伴侣,我不能没有你,离开你,我就是一具行尸走肉。你总说没有爱情的婚姻是灵肉背离的苦果,那我的婚姻,我的苦果,我这样痛苦的人,你来拯救我好吗?你就是我的上帝,我的耶稣,我的神啊。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萧禹冬道:“不,你活得下去,你得活下去,你还有儿子,还有家人,你还有丈夫,我给不了你什么。玉梅,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不过,你放心,即使我以后离开,我的心里永远都会记得你。你的温柔,你的笑容,你的一切,都已经深深烙印在我的脑海。”
韩玉梅心如死灰地闭上眼,微颤着唇,道:“禹冬,是我配不上你,我知道自己只是个村妇,比不上那些大家闺秀的小姐。”
萧禹冬轻笑道:“玉梅,你不要这么想,你也有你的闪光点,你很善良,我很庆幸遇到你。”
他们在暖阳中紧紧相拥。
晚上,萧禹冬回到知青点。他们知青点是当初村民给修建的房子,两间,一人一间,住的都是分配在一个生产支队的知青。住他隔壁的知青叫唐洁,也是从省城来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在供销社做售货员,其余两个孟有成和赵玉英在生产队的小学校教书,住在学校。
萧禹冬和唐洁也没怎么说过话,唐洁这种女孩,保守端正,家教良好,便是同住隔壁,萧禹冬也没听过隔壁闹出过什么动静,几乎是开工出门,就见隔壁锁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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