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对方生得眉清目秀的,面相很好,是那种挺讨人喜欢的长相。
“你是木匠?”林笙有留意到他推动刨子的动作清晰又匀称,开始轻轻的进,中间加力加速通过,快到尾部的时候,力度减少了一点儿,基本是靠着惯性过去。
这一套动作下来,没个五年的功底是做不出这么平衡的姿势的。
对方是个生面孔,覃荐也没有隐瞒,他说:“不算,闲着也没事儿,做点儿活计贴补一下家里的开支。”
林笙下意识的打量了一下对方的身量,和他差不离的高度,迎着对方那双柔和的眉眼,他说:“我想订做一个浴桶,你接订单?”最近腿脚不便,洗澡是件异常麻烦的事情。
覃荐眼眸微微发亮,脸上带着明显的愉悦,他说:“我接,不过能宽限几日?家里的木材用得差不多啦,得进深山里去弄点儿回来。”本就是带着试探的意味儿,说道最后声音低得犹如蚊呐般。
林笙对他第一印象挺好的,加之对方腿脚有些不太便利,便回说:“可以,我住在村长家,到时候做好了可以让家里人来通知我一下。”林笙摸了摸衣兜,刚才走得匆忙,什么也没带,便把地址告诉了对方。
搞定好一件事情,林笙心情挺美的,回去的路上碰巧遇到下工的社员们,一路过去少不了又被打量了一番,只是好些个指指点点的行为让他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来,不就是把裙子塞裤腰里了?
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只是当他靠近知青点的时候,发现那些知青们也三两个凑在一块儿交头接耳的行为,就让他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安起来。
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衣着,并没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这个时候许盼盼突然从那片空地近到了他的跟前,对方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林笙心里那种不好预感越发的强烈起来。
他就问说:“是出什么事情了?”
许盼盼上次承了他的情,眼下一见到他就把在河坝上听到那些谣言一字不差的告知于林笙听。
许盼盼也不知道这传言最初是从何人的嘴里传出来的,当她听到的时候已经越演越烈了,她提着撮箕路过的时候,林笙几乎已经成了人人嘴里的谈资。
说什么的都有,污言秽语的,她不想说出来污染林笙的耳朵。
林笙也没想到谣言的另一位主角竟然又是狗崽子。
上次钻苞米地的事件这才平息没有多久,眼下又给他来这么一出,林笙整个人都不好了。
合着这勤劳村,就那狗崽子一个男人?
为什么每次都要把两人给捆绑到一块儿去?
林笙有些佩服自己,这都火烧眉毛的地步了,他竟还有心思去深究这些有的没的。
许盼盼见他眸光有些游离,急得在他面前直跺脚,“你一点儿都不担心?现在当务之急得想一个应对之策。”她刚才可是瞧着覃旻的脸色很不好看。
对方一番好意,林笙心里自然是不胜感激,他说:“谢谢你,许知青,接下来的事态我得在琢磨一下。”
鉴于之前已经有过关于两人钻苞米地的谣言,这次两人在后山野合的传言可信度提高了不少,林笙上次用过的策略已经不适合眼下这种情况了。
况且,从许盼盼刚才的那番话里,林笙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对方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契合程度完全不亚于他这当事人对于当晚的那些记忆。
他原本心里对于谣言的源头是锁定在那晚的野鸳鸯身上,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竹林深处到二层碉堡可是有一段不短的距离,且当时处于慌乱中,他不相信两人能在短时间内就能从惊慌中回过神来。
况且,狗崽子行走的速度堪称神速,他不觉得有被两人发现的机会。
林笙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与其去做那无谓的辩解,还不如暂时冷淡处理,放松警惕的同时也能乘机揪出幕后黑手。
林笙心里莫名的有种预感,他总觉得这件事情还会有后续出现。
当天晚上的时候,郑素芳在一次没给他好脸色看,林笙直接无视对方的白眼慢悠悠的回了自己的屋子,只是他这刚准备休息的时候,覃旻气冲冲的推门而入。
林笙从床上翻身坐起,迎着对方那张堪称土色的面容,就问:“大晚上的你不睡觉,进我房间来做什么。”
“那晚你是不是和狗杂种私会去了。”覃旻一想到村里人看他的那副眼神,他就恨不得立马掐死这个不守妇道的贱人。
“我没你说的这么不堪,那晚是出去觅食。”林笙觉得这日子过得挺没意思的,想了一下,就说:“既然你不信任我,那咱们改天去把离婚手续给办了吧。”近段时间,林笙都在思考这个问题,性别问题暂且不提,可是这已婚的身份,还是可以试着改变一下。
他既不想被束缚,更不想和一个不是自己中意的男人捆绑一辈子。
——即便这个年代里,离婚是件很罕见的事情。
可他既不是原主,也不是真的女人,他也想试着去挣扎一下,彻底的脱离出来。
只要能摆脱村长家这个儿媳妇的身份,林笙觉得让他像狗崽子那样去拉板车,也没什么。
意识到自己下意识的用那人来做比较,林笙好看的眉头紧紧的蹙着。
覃旻没想到他会提起离婚的事情,心里一下子就有些慌乱起来,他虽然不喜欢林笙,可也不想就此放过对方,他说:“你是不是被狗杂种那一身的腱子肉给吸引了?他有什么好的,除了比我长得高大强壮一点儿,根本没有拿得出手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