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回宿舍换衣服,”揭清洋脸抽了抽,伸手压下伞,“不用,已经淋湿了,多此一举。”
贺知修仿佛跟没听见似的,将伞一转反塞进他的手里,“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小心感冒。”
“你,”揭清洋想飚粗话,但贺知修撑伞走了。
话咽回去了。
伞柄还留有余温,瞬间觉得这把伞气质非凡,但这种可怕的念头一般不会残留超过两秒。
伞都跟人一样,装x。
揭清洋撑开伞,一路上心里都没好想,我也不是非要拿他伞的,接受情敌的帮助,就是打自己的脸,但又不是我主动的,连拒接的余地没给啊,不算接受好意吧,谁会接受一个间接害他妻离家散的人,不过这一世人家不还没开始作恶吗,阻止严佳佳喜欢上他,不就不是自己的情敌,说不定还能成为朋友啊,对嘛,所以还是得让严佳佳快速喜欢上自己才是真理。
追一个十六岁的妙龄少女应该不难吧,耍帅耍酷,对她好,让她成为人群里最闪亮的星。
打定主意换完衣服,就出门去花店了,他记得老婆喜欢粉色玫瑰,带点细散,亮晶晶。
“老板,这花儿多少钱?”
老板看他学生样,“一朵十块。”
“花店不应该便宜点?”揭清洋一眼相中那大簇大簇粉色玫瑰花,弯腰贴近闻了闻,花瓣娇嫩,一半粉一半白,刚刚好。
“最新鲜的,可以保持一个多星期呢。”
“便宜点呗,老板,”揭清洋站直身子,眼里流露出对这话的急切渴望。
“你说多少?”老板是个青年,正在细致地修剪花束,有条不紊跟中学生讨价还价。
“两块。”
“我是学生。”
青年拿剪刀的手抖了抖,抬起眼皮,“你是畜生也不行。”他指了指旁边一堆枯萎烂掉的花,“这,免费,除掉外面一层枯的,洗洗还能用。”
揭清洋挪步过去,蹲下查看,“老板,你这缺短工吗,”“不缺。”
“老板,我帮你卖花,你给我提成好不,学生数量多,消费能力强,我帮你扩展校园领域,先从我们学校开始,等我做大做强,再向市区其他学校进军,你觉得成不,”他翻来覆去也没找着能看得过去的花,放弃了,还是不要省钱,该花还得花。
青年老板将修好的几枝花插进柜台花瓶里,望着小滑头,“你真当我没上过高中?这些东西带得进去吗,带进去能有好事?别浪费一束春色。”
“那老板,再帮我一个忙行吗,”“你怎么那么多事儿,说。”
揭清洋走到柜台,“你们这距离图南高中近,也就五分钟的事,这个月每天早上七点送一朵花到图南高中,我绝不会白让你忙活,等以后我和老婆成了,请你喝喜酒,把你店的花全包了,还聘任你这区域的代理人。”
青年憋不住了,被揭清洋一脸正经胡说八道破防了,“小子,为了一朵花真没必要,哈哈,”他从花瓶里抽出一枝花递到揭清洋面前,“拿去追你喜欢的人吧,趁年轻。”
揭清洋低头看着,不确定道:“免费的?不要我钱?”
青年手指有节奏地点点玻璃柜台,“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你最好见好就收。”
“我等等见好就收,你得先答应我每天早上七点给我送花,我全部家当都在这儿了。”揭清洋把身上所有钱都掏出来放在柜台,一共两百八十六块二。
“不够,你来我学校,我请你吃早饭。”
青年没收钱,只是笑笑,“看你这股热忱的劲儿,早饭就算了,我还是想成为区代理人飞黄腾达呢。”
揭清洋也咧嘴一笑,“我不会骗你。谢谢老板,你人帅又好,没有我,迟早有天也会发财的。”
他将钱和花都牢牢拽在手里,离开了花店。
只要不要脸,没有什么事是完成不了的。
去给老婆买点零食,揭清洋逛完超市,又去看了最近要上映的电影,九月三十日《夏洛特烦恼》,他决定月假带老婆看这部喜剧片。
学生证可以半价,再想想别的赚钱方法。
半路李卓给他打电话了。
“黑皮,来学校了?”
李卓:“揭哥,不是,都六点十分了,你还在没来?你快点啊,咱新班主任可是”突然电话里传来一声怒吼。
“李卓!手机拿来吧你!”又嘭的一声,手机大概是保不住了,五马分尸壮烈牺牲。
揭清洋提着一大袋零食和一枝花,匆匆跑进学校,果然讲台上立着一个庞大,杀气腾腾的身影。
远远地就能感受班上阴森恐怖的气氛。
已经六点半了,却只来了一半人,都在低着头看书写作业,没人在做学习无关的事,这还是九班?
“报告!老,”那个背影如此的熟悉,转过来,打量完了,皮笑肉不笑,“揭清洋,来得挺早,怎么不再逛逛明天来呢,你看看全班被你带得乌烟瘴气,学校说了六点半收假吧,现在几点了?啊,几点了,来了几个人!!”
揭清洋真是服上天了,这高音不去参加中国好声音对得起父母给的天赋嘛,起码三层楼以上全遭殃,把孩子们都震麻了。
赵天帝真不是吹的。
所以他妈的是谁把赵德友换到九班来了!以后日子还过不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