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愤地甩盘子离去,今天一定要问严佳佳,她那神秘对象究竟是谁,不说就告诉老赵,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士可杀不可辱。
进入教室,目光直逼严佳佳座位,严佳佳吃午饭还没回来。
他就在她座位上等她。
女生的桌面整洁,就是小饰品多,夹子,镜子,口红应有尽有,也不怕老赵没收,最主要的位置隐蔽,靠窗。
他在严佳佳桌面一个小型抽屉收纳盒旁看见一件触目惊心的东西。
一支派克钢笔,这不是和那天晚上自己摔贺知修的那一模一样。
上辈子他老婆死死护住的东西,离婚导火线啊。
他准备拿起来好好瞧一瞧。
“揭清洋,你在我座位干什么?”
严佳佳回来了。
他手一缩,没触摸到,站起身,“我,我等你,想跟你说一些话。”
“恩恩,想说什么呀?”严佳佳没催他出来,自己坐在邻桌。
“那支笔是你对象送的?”
“它啊,是啊,据说很贵的,我都舍不得用,就每天挂着,就像看见了他。”
严佳佳非常耿直,毫不隐瞒地回答,“这几天我跟你写纸条,你都不怎么搭理我,其实我很难过的,以前我对你不理睬,现在算报应。不要认为我是想吊着你,我只是觉得你很好,想和你交朋友。每次和你聊天,我就忍不住想产开心扉,一点欺骗都没有,很奇怪这种感觉,我从来都没对任何人有过。所以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
严佳佳言辞极为真诚,态度一丝不苟,很难不动容。
所有愤怒的情绪熄灭,揭清洋缓缓点头,“可,可以啊,我很喜欢交朋友,感谢你的坦诚,但我还是想知道你的对象叫什么名字,抱歉,哪怕我不认识,就是纯粹想知道名字。”
“可以,但你不能跟任何人说,要是被发现了……”
“我知道的。”
他内心其实是很紧张的,就像浮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的小船,随时做好翻船的准备。
如果是贺知修,他就要举报!!!!大义灭老婆。
谁也别想得到。
“老赵来了!”
“赵大炮!快点看书,看书!”
“啊啊啊啊——”所有人上蹿下跳的,像一群老鼠,从门口慌慌张张地涌进来。
严佳佳赶忙让开,将揭清洋连扯带拉地拖出去,自己坐回位置,拿出数学作业规规矩矩地做。
揭清洋大脑处于高度紧张之中,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人挤回到座位。
还没说男朋友是谁呢。
他想起身,面前却出现庞然大物。
好吧,情情爱爱此刻显得多么渺小,不值一提。
赵德友手里捏了一个本子,攥得死死地,仿佛是谁的狗头。
他将本子砸在讲台上,“这个本子是谁的,自己站起来!”
班里鸦雀无声,也没人敢承认。
揭清洋小心瞄了一眼,小本子是粉色的,一看就是女生的,这不是谁的日记,然后写了情书?那不然正常人的日记不会让老赵这么生气啊。
哎呀真是太不小心了这群小女性,揭清洋心里默哀,死相绝对难看的。
“没人?!!”老赵横肉僵成一团,说明已经生气到极致了。“夹在数学本里的。我知道是谁的,再不站起来主动承认,待会儿我可就没好词儿对你!”
此刻全班的气氛降到了冰点,跟打了一层霜似的,没人敢抬头,大气不出。
因为以前老赵说过,谈恋爱=不想读书,被发现了就等于死路一条!
赵德友冷冷地说:“很好,我…”
“赵老师,是我的。”
微小的声音从左后方传来。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严佳佳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脸被吓得惨白,手脚僵硬得不知放哪,眼睛看着课桌。
赵德友端详了她一会儿,“你跟谁写的?”
这次严佳佳沉默了许久,久到大家以为她没听见。
赵德友将本子砸她头上,“我问你,这本子上污言秽语写给谁的?!!你和谁在谈恋爱?”
严佳佳身体不由得往后一颤,撞在了墙上,泪水哗啦啦地直流。
却没人敢给她递纸巾,旁边的人看都不敢看,怕引火上身。
赵德友示意严佳佳的同桌让开,女同桌麻利地起身,由于过分紧张,还被桌脚绊了一下,也阻止不了她逃离案发现场的坚定决心。
赵德友大黑手一把揪住严佳佳细溜胳膊,扔到了讲台,娇小的身躯重心不稳,倒在了地上,恐惧到泪水都忘记落了,但还是死死咬住那个人的名字不说。
赵德友又推了她几下,“写给谁的!”
“我,是我。”
大家屏住呼吸,猛吸了几口气,今天瓜一个接一个,疯了不成!
揭清洋实在看不下去,严佳佳被老赵毫无尊严地摧残,好歹是女生啊,怎么下得去手,就当行善积德吧。
他觉得此刻的自己伟大极了,手持佛珠,身披袈裟,散发着仁义之光,普照着万物。
其实他怕严佳佳将那个人说出来,更怕那个人是贺知修。
“很好!”赵德友拍拍手,“马上打电话叫家长来!”
揭清洋猛地仰起头,顿时万分后悔,肠子悔青了,他记得收假那天就答应过他妈不会跟严佳佳来往,这,逞英雄,怕自己搭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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