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清秀,字字珠玑,本来他是读的,读到一半发现不对劲,就改看得了。
信息量有点大啊。
揭清洋觉得这个名字很是熟悉,想半天才想起来这是那个被校园暴力的学生,他当时是觉得这个学生脑子有点问题,被人打了还不让自己去报告老师,拼命维护周信羽这小子,当初想破脑袋,猜来猜去原来是因为他喜欢男的,喜欢周信羽。
他是同性恋,他是…彩虹。
这个圈子怎么最近无处不在,还说是小众?
他望着贺知修,咂咂嘴,不知如何开口。这就是当初不告诉他的原因?也太小瞧自己了。
“我是老师,开导一下学生很正常。”贺知修抽出这封信,远离了揭清洋。
“可我感觉贺老师很懂,比处在圈子里的人都懂。”揭清洋望着他的背影,幽幽地开口,“贺老师,你是不是,”贺知修停住,显然深呼了一口气,始终背对着。
“是不是大学主修的心理学,安慰人真是一套一套的。你最后怎么处理的?”
“让其他人闭嘴,谁再提就接受处分。”
“纯属恐吓。”揭清洋笑笑,也没往深处说,他其实想问,贺知修是不是彩虹,但没下口。
其实相处这么久,如果一开始是自己不懂,没放在心上,那么可以大大咧咧地去问,但现在一切都那么明了。贺知修不是有洁癖,是他性取向也是男,所以无法接受与男的接触,而且他自己有意无意多次提到自己不会有女朋友,不喜欢女的,那时自己没当回事,现在是终于明白,不会有女朋友,但会有男朋友,不喜欢女的,但喜欢男的。
可见当时自己说他对严佳佳有意思多么可笑,贺知修本人肯定也够无语的,但也只能默默忍受,一个老师喜欢男人,传出去,多影响形象。
现在摆脱了这个身份,确实可以为所欲为。以后他不会带男人回家里吧,不行!
“贺老师,这房子只属于我们俩的。”
贺知修:“嗯。”
“不可以带别人进来。”
“你想表达什么?”贺知修返回到他面前,坐在沙发边。
逃不过大师的法眼。揭清洋天生不是干演员的料,“贺老师刚不是说没有老师这层身份就可以为所欲为吗,”“那我也不会乱来,更不会把人带这儿来。”贺知修又问,“你刚看了那信,有,什么感触。”
揭清洋认认真真地想了想,“我认为你说得很对,其实早先听到彩虹圈的时候,我就有思考过。”
他盯着贺知修,贺知修也望着他,“你说,我想听听。”
“人们固有认知里这世界既然有男女之分,必然是有其原因,那就男女相爱,传宗接代,逾越了就是大逆不道。但这些都算是人自己规定的,墨守成规的。人在赋予爱的时候,其实是没有区分性别,只是爱的种类,他们潜意识觉得对同性只能朋友之爱,对异性才是爱情。但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区分不了的,还可以想转化,就像一对恋人一开始是因为爱情结婚,可最后就变成亲情,我们能说他们之间没有爱吗,就像一对朋友他们感情很好的时候,我们也不能知道他们这其中有没有爱情的成分,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友爱有没有转化成爱情。没人敢这样去思考,所以我们抛开这些,男人之间,女人之间,是存在爱情的,而且这并不可耻,我也想不通宋时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恶心,会因为自己喜欢一个男的而痛苦。外人不理解尚且可以这么认为。”
贺知修全程一动不动地聆听,连眨眼都忘记了。
承受不起如此高待遇的揭清洋想结束这话题:“贺老师,总之一句话,我肯定是理解并且尊重。”也算侃侃而谈,以前他就想过贺知修会不会是同性恋,想过很多次,都被否决了,这么好看的男人,怎么就喜欢男人,得让多少女人伤心。而且贺知修是彩虹,那么意味着他要选择是0还是1,他心底是希望是1,才不想贺老师被别人压!
“嗯,其实我也是。”贺知修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选择承认。
“啊,这,”揭清洋没想到对方如此开门见山,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这一时怎么接呢。
“所以我会对男人产生反应,我总觉得你还小,不会懂,但今天听你这样说,或许年龄不是决定一个人心智的成熟与否。你选择坦诚,我也没什么好隐瞒,所以”他顿了顿,“我对你的老婆并不感兴趣。”
额……干啥提这个事啊,好汉不提当年勇嘛,他已经知道错了,“贺老师,我知道的。但,严佳佳”并不是他老婆了。
贺知修说:“严佳佳喜不喜欢我就不知道了。”
“反正也不会喜欢我,”揭清洋叹了口气,最好也别喜欢了,那爱有点重,承受不起。
贺知修见他垂头丧气,“那也只是暂时的不喜欢。你很好,她会看见你的好。”
“我哪里好啊?”揭清洋双眼亮晶晶。
“哪儿都好。”贺知修道。
“我夸你可以写一篇800字作文,你夸我就四个字。”
“这四个字分量很重,”贺知修又去摆弄花了。
由于明天是月假三天,今晚两人决定休息。
揭清洋收拾好被自己弄的到处都是的信,一瞟又瞧见贺知修回到了老位置,已经捣鼓很久了,忍不住感叹:“看来贺老师是真的很喜欢玫瑰花呀,特别是粉色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