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周傲清兴奋的尖叫声,拿书的手瑟瑟发抖。
“儿,你起来了啊,快过来,看看,”都到这份上了,揭清洋勉为其难地瞟了两眼,淡道:“看好了,妈,”“你怎么一点也不开心,你考了第一名啊。”
“不够好,我政治还是没及格啊。差死了!”揭清洋拿起数学,又放下了,继续拿政治。政治现在成了他唯一没有攻克的大山,也在背也在理解,学起来就是没有其他科目有趣,花的时间便少了许多,不应该这样。
“政治我看看,”周傲清又复查一遍,“59分,拖后腿了。但是其他的很厉害啊,你瞅瞅,数学,英语满分,语文129,历史70,地理78分,600多分啊,你们老赵说了,你要是保持,考清华是稳的。”
揭清洋低头默读政治题目,还顺带回话:“不稳,这次题目简单,所以分数高,”周傲清见他这样,收起手机,“又像是变个人。”
放假这几天,揭清洋哪儿也不去,早上起来按时锻炼,然后就学习,学习,八辈子没看过书一样,如饥似渴。一阵一阵的,前段时间跟患了多动症一样,喜欢往外跑,就不爱学习,还大言不惭地说不读书,为家里添砖加瓦,去学校像上坟,如今倒反了,泡在题海里,拉都拉不出来。
让人又是爱来又是愁,会不会得病了。
“妈,我能提个小小要求吗?”揭清洋看向周傲清,目光认真,犹豫不决。
周傲清心疼他的低眉顺眼,摸摸揭清洋柔顺的头发:“多少个都没问题。”
“能给我点钱,让我出去几天吗。”
“你想干什么?”周傲清警觉起来。
“透透气。心里闷,”揭清洋叹了口气,没把握他妈能答应这荒唐的要求。
“你怎么了?有心事吗?”周傲清见他一副愈加可怜的模样,心慌慌的。
“我想我朋友了,他是我班上唯一可以说得上话的人,可是突然转走了,我挺难受的,妈,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揭清洋眼圈红了,这两个月的变故,让他整个人有点恍惚,空落落的。
陈君赫的离开,李卓怪他没提前说,带着怨恨,愤怒还有遗憾转班了。
他从内而外感到孤独,无奈,无措,可能他又判断错了,做错了。
可哪里做错了。他尊重每一个朋友的决定,也珍惜与他们相处的时间。
他想像对待小朋友一样看待这些离开,可能会好受些,但几个月来的朝夕相处,同窗情谊,在他心底发芽生长,占据一席之地,说不难受是假的。
校园里碰见,不会笑不会打招呼,形如陌路人。他知道李卓最看重陈君赫,没想到这么看重,可以跟任何人翻脸,以前老说陈君赫无情冷漠,现在发现李卓才是。他无法判断李卓是不是喜欢陈君赫,缺少契机问,如今更难,或许正如他自己所说,只是朋友,只是朋友何苦为难他这个朋友,见面如仇人。
又不是他逼小学霸走的。
“别难过,别难过,他家在哪儿,远吗,”“不远,妈,让我去吧,你不放心,我就每天给你打电话行不,我真的很想他,想看看他。”揭清洋哀求,眼里脸上露出悲伤,憋了几个月,他终于坐不住了。
周傲清爱怜地摸摸他头,“什么时候去,”“我想今天就去,妈,我过年之前会回来的。”
“要这么急吗,”“早点去早点回来,”揭清洋抱着周傲清,蹭了蹭,“妈,你真好。”
周傲清笑笑,“以后有什么事别憋着,我不会不理解你的,我从来都是支持你的,小洋,我去给你做饭,吃完饭再走好不好。”
“恩恩,听您的。”
吃完午饭,周傲清帮着他收拾行李,揭清洋不想带太多,就带了几件换洗的内裤和洗漱用品,裹好围巾,便打车去了火车站。
周傲清不再掩饰,塞给他两千块钱,其余的话没多说。
有那一刻母子连心,在感知对方悲伤难过的时候,不太想给儿子造成不必要的负担。
叮嘱几句便放他走了。
揭清洋带了一本陈君赫送的东野圭吾的书《祈祷落幕时》,故事一开始总是那么简单朴实,同时扑朔迷离。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戴着耳机,全身心的投入,看得津津有味。
突然手臂被碰了下,吓揭清洋一激灵,连忙拔掉耳机,“怎么了?”
“把窗帘拉上,我想睡觉,太亮了,睡不着。还有你的胳膊太过来了,碍着我了!”旁边的男人皱着眉头,不悦地说完,嘴还念叨,学校不好好读书,在车上装什么装。
揭清洋抬头看了一眼同座,要不是声音是男性,这身打扮容易造成误会,酒红色微卷长发,精致偏欧美风的妆容,尤其那张嫣红的嘴唇,纤细姣好身段勾勒出优美的线条,一动便有种搔首弄姿的那味儿了,但不媚俗,因为这张脸看起来很贵很不耐烦。
男人也可以用上这种形容词儿。关键这种类型杂志上是不少,但现实谁敢如此?
“你看什么?”时尚男对他过于直白的眼神,十分不爽。
“长得好看,还不让看?”揭清洋理直气壮地掩饰自己的失态,他从未见过如此娇丽的男人,盯得入神了。
“噗——”时尚男忍不住笑了出来,“小毛孩,还挺有欣赏水平啊,”揭清洋挑挑眉,又情不自禁地看了两眼,还是觉得很漂亮,夹带着女性美但依然保留着男子的野性与血性,收获全新的认知和视觉体验,不得不感叹一句,“是真的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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